因為是用她的腰帶綁的,綁的時候饒了他周身,所以解的時候,也得從他背後饒。
昨夜包紮的時候,他是昏迷狀態,而她又一門心思救人,沒什麼感覺。
此刻,他就坐在那裏垂目看著她,她又幾乎撲在他的懷裏,鼻尖屬於他獨有的蘭麝氣息甚至蓋過了血腥味,她的心跳就難以抑製地徐徐加快。
好在腰帶不長,就纏裹了幾圈,很快便解了下來。
帕子拿下,傷口依舊觸目驚心。
她看著傷口,微微蹙眉。
男人看著她,略略挑眉。
拿了方才他給她的那瓶金瘡藥,擰開瓶蓋,將裏麵的藥粉輕輕撒在他的傷口上。
想都不用想,肯定蜇痛得厲害,雖然男人沒有表現出來,但她依舊感覺到了他肌肉的收縮。
連帶著她都感覺到渾身的肉一緊。
講真,她還真佩服這個男人,都傷成這樣了,昨夜都差點死了的人,今日又如同正常人一樣在活動。
將藥粉均勻地撒滿傷口,她蓋好瓷瓶蓋子還給他,起身回到桌邊拿剛剛準備好的特化材料。
本不想在他麵前用硫化乳膠的,可現在情況危急,沒辦法,必須用了。
沒有石膏模,隻能在光滑平整的桌麵上弄。
將硫化乳膠塗在上麵,中間厚邊緣薄,並拿小刀在上麵雕出一個看起來年數較長的舊疤痕出來。
沒有任何加熱的工具,隻能等它風幹。
恐時間來不及,她拿手扇著。
“這麼嚴重的傷能藏得住嗎?”步封黎表示懷疑。
青檸手中動作不停:“可以,而且王爺胸膛上的傷疤原本就多,就更容易掩藏。”
步封黎眸光斂了斂:“怎麼說?”
“簡單來說,就是做一張跟王爺皮膚接近的假皮貼在傷口上,遮住傷口,但因為傷口是破口、鈍口,跟邊上不是一樣平整,假皮貼上也容易看出來,但如果在上麵做一些已經痊愈的、凹凸不平的舊傷疤,就跟王爺胸膛上其他地方的那種傷疤一樣的傷疤,就不容易被識破。”
步封黎眼露意外:“你會做假皮?還會做假傷疤?”
“嗯,學過。”
見假皮已幹,青檸拿刀將其慢慢掀起,拍上定妝粉,雙手托著,來到床邊。
然後傾身,將假皮塗上酒精膠水,小心翼翼貼在他胸口的傷上。
“現在看著還很突兀,莫急,一會兒上色。”
貼好之後,先仔細弄好邊緣的銜接。
然後上色。
比對著他傷口旁邊的肌膚調的顏色,輕輕刷上,她專注又細心。
步封黎一直看著她,偶爾看一眼她手下的傑作。
所以,她臉上的這張完全亂真的人皮麵具也是出自她自己的手吧。
“本王這般對你,你為何還會救本王?”
青檸拿調色刀的手微微一頓。
抬眸看了他一眼,見他凝著她,她又垂了眼,繼續手中動作:“哪般?”
“拆散了你跟步若軒,利用了你的終身大事。”
青檸眸光微閃。
想了想,沒有正麵回答:“昨夜王爺那樣,誰看到了都會救吧。”
“所以,你的意思,救歸救,恨依舊歸恨,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