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一個房間,皇帝指指裏麵一杆吊著的秤:“放心,這些年你母妃吃得好、喝得好,每日都會在此稱體重呢,沒有發福,也沒有消瘦,還是當年離開你時那樣的身材。”
步封黎被點了穴,沒法側首,隻轉動眼珠,眼角餘光瞥了一眼那房。
的確有一杆秤。
天天稱體重,這跟養一口牲口有什麼兩樣?
一行人繼續往前。
還未行至合歡室的跟前,步封黎就聽到了不正常的動靜。
且動靜還不小。
他不是未經人事的愣頭青,已曆過男女之事,自然知道這是什麼聲音,瞬時就覺得血往腦門上一衝。
當毫無遮掩的大窗漸行漸近,窗內房中唯一的一張床榻上,一男一女做著那事的畫麵入眼,步封黎腦子“轟”的一聲,整個人再也承受不住,徹底崩潰。
一雙眸子被猩紅占滿,他想大叫,想叫他母妃,可聲音卻生生卡在了喉嚨裏。
不,他不能讓他母妃知道他看到了這一幕,不然,他母妃肯定會羞愧難過。
目眥欲裂、胸口起伏、喉嚨裏發出呲啦呲啦的聲響,他想離開窗口,他不想看!
可他被點了穴,動彈不得,別說離開窗口,就是想別過臉,都做不到!
就那麼生生地被鉗製在窗前,被強製著親眼目睹這場殘酷、這份激烈。
他發現他母妃雙手雙腳都是被綁著的,雙手綁於床頭兩邊,雙腳被縛於床尾兩側。
心痛得無法呼吸,他不能動,又不敢出聲,連想罵他那個禽獸不如的父皇,他都不敢發出聲音,唯恐被他母妃察覺他就在窗外。
唯一能做的,隻能是閉起眼睛。
重重閉起眼睛,任溫熱奪眶而出。
那一刻,他隻有一個想法。
殺了他!
殺了他那個禽獸不如的父親。
一定。
他不知道這一場人間煉獄是如何結束的,也不知道他母妃有沒有看到他,待他稍稍緩過來一些的時候,他們已回到最開始的那個雅殿。
皇帝又坐在那個主位上:“方才你也看到了,你母妃還活著,那就是她的現狀,如果想要救她出去也簡單,拿水餃交換,都是你愛的女人,一人換一人,公平得很。”
步封黎眼紅如血,輕嗤:“做夢。”
皇帝臉色瞬間就難看了:“所以,你是打算讓你母妃長此以往下去?”
步封黎沒做聲,下頜線繃得死緊,原本俊美的一張臉都變得有些扭曲猙獰。
他當然不會讓他母妃就這樣下去!
他要做的,是救,而不是將他愛的另一個女人也送過來受此非人摧殘。
“老四,沒想到你對你母妃竟狠心至此!你覺得以你母妃的性子,為何遭遇這些,還苟活至今?都是因為你!她進來之時,也曾有過自盡之舉,朕告訴她,如果她死,你就沒有好日子,所以,這些年,她一直忍辱偷生。誰知到頭來,你竟不管她死活,諷刺不諷刺?”
步封黎眼睛裏猩紅湧動,似乎下一刻就能流出血來,他冷笑回道:“你,才是最大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