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慕正臨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我……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還是您老拿主意吧。”
聽到這句話,慕雲嵐不由得看向慕正臨,她和這位大伯並沒有怎麼的接觸過,似乎,在府中,這個大伯的存在感也不強。
隻是,現在發生的事情這般嚴重,他卻一點決斷也沒有,甚至處置自己的妻子,也要詢問慕建岺的意見,這樣的人,如何擔得起慕家的未來?
“嗬……嗬嗬……哈哈哈,”戚氏先是低聲笑了兩聲,而後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慕正臨,我戚淓柔跟了你二十多年,為你生育了嫡長子和嫡長女,為你謀劃,助你仕途更上層樓,大難臨頭,你就一句不知道怎麼辦就完了嗎?”
“住口,這個時候,你還不跪求父親寬恕?”慕正臨回頭怒斥。
戚氏笑的越發的癲狂:“我來求父親的原諒,我所做的這一切,為的都是誰?單單是為了我自己嗎?慕正臨,你說這話就不虧心嗎?”
“是你自己惡毒,謀奪府中的財物,容不下其他庶子庶女,我就後悔瞎了眼,沒早點看清你的真麵目!”慕正臨滿臉怒色。
“哈哈,慕正臨,你不要自己當了婊子,還要想著立下貞節牌坊!”戚氏滿臉慘白,事到如今,她再也沒有了翻身的可能,索性全部豁出去了。
“你……你這個毒婦!”慕正臨沒想到往日裏端莊大氣的妻子,竟然也有如此潑辣的一麵。
“我惡毒?哈哈,你以為你就幹淨,”戚氏轉頭看向慕雲嵐,“慕雲嵐,你之所以恨我入骨,是因為綠蕊那個賤人,告訴了你慕正敏和林氏的死亡真相,對不對?”
慕雲嵐神色冷漠:“大伯母,何必呢?”如果不是顧忌慕建岺不能接受,她早就將事情都揭開了,如今,人已經死了,仇報了就算了,沒有必要讓年邁的祖父再跟著傷心。
“何必?是啊,何必呢,早知道,我為什麼非要動手弄死他們,我就應該看著慕正敏向上爬,將大房死死地壓在腳下,讓慕正臨的繼承人位置被搶,讓他永無出頭之日!”
正要向外走的慕建岺聽到這句話,猛地轉過身,身體劇烈的顫抖著:“戚氏……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父親……不,衛國公,你難道不知道嗎?你的大兒子,對你的小兒子,那叫一個嫉妒啊,恨他得了您的寵愛,恨他軍功累累屢次受皇上賞賜,所以他就想啊,如果這個人死在了戰場上,那就好了……”
慕正臨滿臉慌亂,忍不住上前對著戚氏窩心一腳:“賤人,你胡言亂語些什麼?”
戚氏被踹倒在地上,忍不住一口血吐出來:“咳咳……”
慕正臨卻沒有打算放過她,追上前想要繼續打,被慕建岺猛地擋住:“退下!”
“父親……”慕正臨心中恐慌,神色不由得帶上了幾分哀求,當初做下這件事情的時候心驚肉跳,時間一長,恐懼被漸漸遺忘,取而代之的是得意和暢快。
如今,舊事重提,那股揮之不去的恐懼再次籠罩到心頭,如果父親知道了這件事情的真相,會如何處置他?
想到自己最疼愛的兒子,慕建岺心中劇痛:“滾到一邊去!戚氏,你繼續說,正敏的死,到底有什麼隱情?”
戚氏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似乎很滿意慕建岺的傷痛的神色:“也沒什麼,不過是延誤了一點糧草,收買了幾個奸細,您也知道,戰場無眼,一不小心就出人命。”
戚氏滿口是血,卻咧著嘴笑得開心,反正她也完了,這些話現在不說,就要永遠帶到地下去了。
“你說的簡單,可正敏到底是一品將軍,沒有人從中策應,就算是收買了人也不可能直接傷及他的性命。”
“如果這個間隙是敵國的呢?”戚氏語氣輕輕地,可說出的話卻猶如一柄利刃,直直的插入慕建岺心中,“我也沒有想到,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的慕正臨,竟然這般有魄力,為了殺死自己的弟弟,連通敵叛國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住口!”慕正臨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父親,都是戚氏這個賤人胡說,您不要相信她的話。”
“慕正臨,你的那些書信往來證據,我都留著呢……”
“你胡說,那些書信分明已經燒掉了!”慕正臨目齜欲裂,話一出口猛地愣在原地。
“哈哈,衛國公,你聽到了吧,他自己都承認了。”戚氏笑的肆意,仿佛慕正臨不是她的夫君,而是她的生死仇敵,能夠從他身上咬下一口肉來才好。
“父……父親……”
“住口,”慕建岺幾乎站不住,“你不配叫我父親!”
戚氏笑的越發的暢快:“衛國公,可不止如此呢,您的結發妻子,現如今躺在床上的老夫人,她也有參與,而且,還是讓自己最得意的侄子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