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嵐緊隨著越景玄的腳步,騎馬快速趕到城東。
寧安軍正驅散災民和百姓,隻是人群交織在一起,混亂的很,一時間很難將兩方人徹底的分開。
“參見王爺、王妃。”
見到兩人到來,兩方人馬都不由自主的後退。寧安王下手可是曆來不留情的。
“怎麼回事?”
“王爺,求您為草民做主。”一個衣著普通的男人抱著一名八九歲的孩子跪在地上,眼中不停地有淚光閃過,“草民的兒子隻是聽信了其他孩子的話,好奇路過災民區,向裏麵扔了一塊石頭,結果,就有人衝出來將他圍住,生生的打死了!我們在雲酈城活了幾十年,曆來都是奉公守法,小孩子不懂事,教訓一頓也就算了,為何下此狠手,將人毆打致死,請王爺給我們一個公道!”
災民中,一名老者站出來,剛剛兩方人馬打在一起,他一直在努力勸和,隻是,人群太過激動,根本沒有人聽他的:“王爺,您不能聽信他的一麵之詞。這個孩子不是隨意的丟石頭,而是衝著災民區的孩子丟石頭,而且,我們沒有下手打他,隻是因為他滿口惡言而推了他一下,沒想到,隻是輕輕一推,他就直接倒在地上死了,我們真的沒動手,請王爺明察。”
“你滿口胡言,若隻是輕輕一推,怎麼可能把人推死?更何況,王爺您看……”抱孩子的男子伸手將孩子的衣服掀開,隻是露出了肚子和胸口,上麵大片青紫的痕跡,幾乎看不出原來皮膚的顏色。
老者看完之後有些無措:“這……我當時就在一旁,看的極為清楚,真的隻是推了那孩子一下,並沒有打他。”
“你自然要偏幫著災民了,你們是一夥的,你問問這麼多百姓,有誰能給你證明?”
“這……”老者不由得左右看顧了一圈,接觸到他視線的雲酈城百姓全部憤憤不平,根本沒有人站出來幫他作證。
災民們心中氣憤,紛紛出聲抱不平:“你們一直瞧不起我們這些災民,在雲酈城生活時間長又怎麼樣,難道憑著你是雲酈城的百姓,就能隨意的汙蔑我們了嗎?”
“就是,我們本來已經一無所有了,若是你們再如此欺負人,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
雲酈城百姓聽到這話頓時激動起來:“你們打死了人,不承認錯誤以命抵命也就算了,竟然還如此理直氣壯?你們占著雲酈城的土地、吃著我們雲酈城百姓種出來的糧食,接收著王爺的賑濟,竟然上桌吃飯,下桌罵娘,簡直是厚顏無恥!”
“若真是有誌氣,就趕緊離開我們雲酈城,滾啊,趕緊滾啊!”
“滾出去,把他們都趕出去!”
從看到那個被打死的孩子開始,慕雲嵐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一直到孩子的父親將衣服掀開,露出那一片片駭人的青紫,她才猛地明悟過來。難怪看那孩子口鼻中帶出來的血有一點偏紫色,顏色極淡,若是不仔細看,根本不會注意。這個孩子根本不是別人打死的,而是因為吃了一種名叫紫淮藿的毒草,這種草長得和茅根差不多,隻是根莖的部分多了一條紫線,嚼起來帶著甜味,若是不注意,根本不會發現兩者區別。
紫淮藿極為稀少,毒性卻強,若是服用一個時辰之內必定斃命,而且中毒之人性情暴躁、易怒,易出現幻覺,死亡的時候,全身血液凝固,皮膚呈現青紫色,就和那個孩童身上的一樣,大片顏色的青紫,那樣的紫痕,絕對不是毆打出來的。
她正要說話,就看到一名女子匆忙的跑過來,她穿著一身質地良好的雲煙碎花羅裙,裙擺上沾染了一些塵土,她卻絲毫不在意,因為大步走過來,清秀的臉龐上帶著汗跡,微微喘息了兩口氣急聲解釋道:“諸位百姓,你們真的誤會的,這個孩子並不是災民打死的,而是誤服了一種叫紫淮藿的毒草。”
“這不可能,孩子身上青紫傷痕還在呢!”
“那些青紫並不是傷痕,而是中了紫淮藿之毒後血液凝固所致,諸位若是不信可以仔細查看,那些青紫邊緣清晰,猶如凝固一般,而打傷、磕傷,青紫的邊緣是模糊的,顏色也不會如此濃鬱一成不變。”女子連忙解釋,“而且孩子身上的青紫最小的也有巴掌大,請問要怎麼打才能造成那麼大的傷痕呢?”
“蕭姑娘說的在理。”災民中,之前開口的老者連忙符合。
百姓們一時間有些驚疑不定,看看那孩子身上的紫痕,的確不像是被人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