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會來找淩兒的,嬤嬤總能找到我。哥哥惹父皇生氣了嗎?我去求父皇不讓哥哥再跪了好不好?”

“我是自己要跪的,哥哥有事求父皇,所以才跪在這裏,哥哥並沒有惹父皇生氣。你快些回去吧,這裏太冷。”看他的臉色已經有些發紫,我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努力說著。

“哥哥不冷嗎?這樣會不會好點?”

他又放了一隻手在我的手背上,兩手貼住我的手來回搓著問,眼睛裏滿是認真。我竟覺得心裏暖暖地,身體上的疲勞也消減了不少。

“恩,好多了,你快回去吧。後宮的宮女是不讓到前殿來的,所以你的嬤嬤不能來這裏找你,也許她現在正四處找你呢。”我勸說著他,試圖扯出個笑容來,可是臉卻因著那動作生痛起來。其實我的手早已經沒有了知覺,又怎會感覺到暖意。

他聽了撅撅嘴,爬了起來,拉拉我的衣袖,讓那衣袖遮住我的手這才高興地笑了笑。

“哥哥,我回去了,我會再來看你的哦。”

我回頭去看,他小小的身子搖搖晃晃地慢慢下著台階,在地上留下了一排小腳印,可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身軀,卻在那個寒冷的冬日給了我莫大的溫暖,從那天起我的心裏進駐了一個弟弟,他叫歸海莫淩!

輕晨感覺自己頭痛得像是要裂開了,眼皮也感覺很重,怎麼睜也睜不開似的。一切都那麼懵懵懂懂、昏天暗地的。

好像有人正握著她的手抽搐,斷斷續續的抽泣聲似是很遙遠又似就在身邊,模模糊糊地傳進耳朵裏。

輕晨記得開著小轎車,莫名的就看到一束白光,她坐在那裏,還來不及躲就失去了知覺,隻記得死死地抓著方向盤。

還沒有死麼?怎麼可能呢!

輕晨還記得看到卡車在自己眼前放大時帶給自己的恐怖感覺。連疼都來不及感受就沒了知覺。怎麼有可能活著呢……可是身上傳來切切實實的痛又是怎麼一回事啊?

輕晨努力地撐開眼皮,映入眼簾的竟是暗紅色帷幔。

現在還有人家用這種東西麼?視線清晰時還來不及看清楚所處的環境,耳邊已經傳來了一個稚氣且帶著驚喜的聲音。

“小姐,你醒了,小姐,真的是小姐醒了啊。”哭哭啼啼的腔調有毫不掩飾的喜悅。

輕晨調轉眼睛看到一個穿著青色衣裙的小丫頭,看上去十一二歲的樣子,圓圓的臉上一雙大眼睛已經哭的紅腫。

她很關心自己嗎?嗬嗬,有多久沒被人這般關心了,輕晨一邊想一邊打量著這個小丫頭,心中冉冉升起了一絲溫馨。

“小姐,那裏有不舒服嗎?都已經昏睡四天四夜了,大夫說小姐到明天再不醒來就真的永遠睡過去了,小姐可真嚇死青黛了。”那丫頭搖著輕晨的手急切道。

輕晨這才看到她的衣飾發式顯然不是自己所熟悉的現代式樣,反而更像是古代。

拖地的長裙、輕紗的外罩、發帶挽著的發髻。宛然一個古代丫鬟的打扮。這丫頭說的話也明顯不對頭,一口一個小姐的。

輕晨一片茫然地打量著四周,最後目光落在被那丫頭握著的手上就再也移不開了。

這是誰的手???這怎麼會是自己的手!絕對不是!

天啊,那是個充其量隻有八九歲的小女孩的手。輕晨隻覺得腦子轟的一聲響,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什麼也想不到了。

那叫青黛的丫頭又說了什麼,自己是一句也聽不到耳裏去,隻覺得一陣嗡嗡響。回過神時,屋子裏已經就隻剩下自己了。

輕晨茫然四顧,這是個古色古香的房間。顯然不會是什麼二十一世紀會有的,她更不可能把這裏當成某個電視拍攝現場。

這裏的一切有著和道具所不同的厚重,華貴和韻味。如果哪個電影製做公司把拍攝現場弄成這個樣子怕是一分錢也掙不了。

就算是真弄成這樣,那自己這雙手又是怎麼回事,嗬嗬,時光倒轉了嗎?她,一個二十四歲的成年女子現在有了雙八九歲小女孩的身軀。

是啊,那麼快的卡車撞過來怎麼可能活命呢。看來自己是真的離開了,離開了所有的恩恩怨怨,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時空,靈魂轉世麼?聽上去真是荒誕可笑。

輕晨還來不及整理思緒,外麵傳來了紛亂的腳步聲,不一會進來了幾個人。最前的婦人幾步就走到了床前,坐下握著了她的手。

“晨兒,醒了?這幾天可把姨娘擔心死了,看看都瘦成什麼樣了啊,我可憐的孩子。”說著說著竟是紅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