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挽瞄見了他的馬車,嘴角微微勾了勾。
雲泓一愣,忍不住問,“不知公子在笑什麼?”
“怎麼,本公子笑還得經過相爺同意不成?對了,剛剛拐角那是誰家的馬車?”雲傾挽裝作不知,盯著那馬車問。
一提到司徒霆,雲泓的臉色果然變得不好看,道,“是霆王府的馬車,公子在笑那馬車嗎?”
一絲絲不安在心頭縈繞著,雲傾挽清淺的笑意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就仿佛,這一點點微妙的情緒,會給他帶來威脅一樣。
雲傾挽嘴角又輕微的揚了揚,道,“原來是相爺的乘龍快婿。”
“……”這話,可將雲泓噎的夠嗆。
什麼乘龍快婿?
就院子裏那小雜種,她要嫁什麼人,管他什麼事情?
若非需要在霆王府安插一枚棋子,若非實在沒得選,他寧願那小雜種死的遠遠地!
雲泓心裏咒罵著,麵上隻是笑了笑,卻並未多說什麼。
這可不是人之常情。
畢竟,霆王不光中毒,還雙腿殘疾。
如今神醫好不容易來了楚都,雲泓這做嶽丈的,難道不該讓他也去給霆王看看嗎?
可雲泓卻對此更口不提,甚至還在刻意回避。
雲傾挽把他這幅嘴臉看在眼底,心間越發寒涼。
她冷冰冰的樣子,就像是無欲無情的神仙,看的雲泓心裏直發怵,又試探道,“公子一身醫術天下推崇,隻是聽聞公子極少治病救人,這是為何?莫非公子學醫,並非為了懸壺濟世?”
“懸壺濟世?”雲傾挽瞄了他一眼,冷笑,“本公子若懸壺濟世,世人又能給本公子什麼?”
這話,問的雲泓微微一僵,就聽他又輕哼一聲,道,“懸壺濟世,那是醫者對自己的要求,若是被旁人拿來要求醫者,那就是不要臉了。
按照相爺的意思,就是本公子若不普度了這天下人,就不能去學醫術?”
“公子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好奇,還請公子不要放在心上。”雲泓趕緊解釋。
他在朝堂上早就混成了人精,自然能感覺到雲傾挽這字裏行間的薄怒和戾氣。
隻是,他為何反應如此強烈?
雲傾挽怎能不反應強烈?
前世的時候,她是秉承了懸壺濟世的原則,楚都那大大小小的五品以上官宦之家,哪家的人沒有受過她的恩惠?
可最後的結果呢?
在司徒明登基第二天的夜裏,她卻在司徒明的桌案上看到了他們那麼多人呈上的奏折,清一色都建議司徒明處死她,仿佛串通好一樣,說什麼醫者可以醫人,更擅長殺人。
說什麼她心懷叵測,謀殺先帝,想要謀取江山。
與此同時,因為她頂著一個霆王妃的名號,還有人建議,對霆王進行連坐。
而第二天,在朝堂上司徒明宣判,在場那麼多人,竟然無一人辯駁一句!
人心如此,懸壺濟世又是什麼鬼?
雲傾挽的心裏波瀾起伏,眼底的寒意也越發濃烈。
這一世,她的醫術比前世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那群狼心狗肺的東西,她是絕對不會出手再救了。
世人誹她也好,謗她也好,隨便他去吧!
感受到身邊的人身上幾乎起了殺意,雲泓隻恨自己多嘴,為何要問那一句?
但同時,也在猜測……
在容卿身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所以才讓她性情大變?
兩人各懷心思,轉眼到了相府。
大夫人和雲明浩兩人在門口巴望著,在看到她的時候,愣了好一陣子這才回過神來,趕緊迎上來,道,“哎喲,這位可是容公子?您可算來了,快!快裏麵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