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挽一怔,連翹臉上的笑意也僵住了!
司徒霆竟然來了!
他竟來了!
桌上的東西來不及收拾,雲傾挽和連翹對視一眼,她示意她下去。
連翹麵色凝重的退下,而緊接著,外麵傳來杜若的聲音,“王妃……”
他的話還沒說完,雲傾挽就打斷了他,“讓王爺進來吧。”
杜若到了嘴邊的話憋回去,做了個請的姿勢,“王爺裏麵請。”
玄戈推著司徒霆進了房間。
司徒霆的目光緩緩從桌上掃過,最後才落在雲傾挽臉上,“吃壞了肚子?”
他的嗓音醇冽,極為悅耳,但是語氣當中的質疑卻很明顯。
雲傾挽起身來,“見過王爺。我隻是不想看到雲傾心罷了。”
司徒霆聞言,冷哼一聲,“你倒是實誠!”他伸手拿過桌上的梨子吃,“你二姐來找你,你卻不想見,這就讓本王有些想不通了。”
他抬眸,微微眯著眼看向她,“你能告訴本王,這是為什麼嗎?”
“我初入相府,雲傾心帶人前來找茬。”雲傾挽強迫自己冷靜,迎上他探究而審視的目光,“我這個人什麼都不好,最不好的是愛記仇。”
她嘴角微微勾了勾,“我為什麼要見她?憑什麼她想見我,我就要見?”
這話說的桀驁,再配上她那張被傷疤破壞過的臉,讓司徒霆又想起了第一次在扶風樓見到的場景。
真野!
像是那脫韁的野馬一樣,完全沒有一丁點兒規矩!
司徒霆細長的眸眯的的越發深邃,“所以,你就讓柏昔過去,把前院攪個亂七八糟?”
他定定的盯著她,好似要從她臉上看透她背後隱藏的一切一樣。
這樣的目光,即便是如今的雲傾挽都感到壓力很大。
但她明白,自己絕不能透出任何破綻。
隻有這樣,她才能在霆王府與相府、明王府、東宮和皇宮之間遊刃有餘。
唯有這一點,她無法感情用事。
雲傾挽緩緩吸了一口氣,而後笑,“那柏昔,是大夫人給我的陪嫁丫鬟。
可王爺也不想想,我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和這位嬌滴滴的大小姐從未相處過,王爺憑什麼以為她就聽我的話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柏昔是自己過去的?”司徒霆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臉上。
換做旁人……
甚至換做前世,她早就撐不住了。
但是,此時此刻,她卻反而放鬆了下來,眼底眉梢都沁出了笑意,“我既然說自己吃壞了肚子,就不可能出去,我又如何知道她是怎麼過去的?”
“把自己摘的這麼幹淨……”司徒霆怒極反笑,“雲傾挽,你敢說雲傾心來這裏,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他身上的威壓忽而猛地碾壓而來,“你去過相府之後,林氏就出事了。
緊接著,雲傾心就在相府鬧出這樣一出,你以為你能逃過本王的眼睛!”
他似乎真的生氣了。
雲傾挽能感覺到。
這種怒意像是麵對敵人一樣,她能感覺到那種鋒芒。
她感覺到了疼。
但是,轉念腦海裏又閃過他和“容卿”溫存模樣,不由笑出聲來。
那笑意,甚至有些溫柔,如同吹過三月的風,連冰雪都融化了。
她笑,“那王爺覺得,這些,都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司徒霆著實被氣到了。
一方麵是因為她一邊裝傻,一邊還死不承認。
另一方麵,是因為他又從她眼中隱約看到了前些日子闖入他臥室的那女子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