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挽終歸是有些私心的。
兵權若是回到皇帝手上,那霆王府就太容易被人拿捏了,她不會讓司徒霆陷入如此困境。
她給元公公拿了藥,道,“十天之後,我再去給皇上請脈,我是外男,這幾天就不進宮了。如今下雨天氣潮濕,公公也當心別淋雨。”
“多謝公子!”元公公結過藥包,忍不住道,“外頭傳言容公子是個活閻王,以雜家看,就是救世菩薩也不為過了。”
“要看對什麼人。”雲傾挽不置可否,既然話說到這裏,她也就順口問了句,“不過上次皇上說本公子像極了一位故人,不知公公可知道本公子長得究竟像誰?”
元公公驀地一僵。
思忖半晌,這才低聲道,“實不相瞞,公子長得像極了當年的眀瀾夫人。
雜家第一次見到公子的時候,也驚為天人。”
“眀瀾夫人?”雲傾挽裝作不知,狐疑的看向元公公。
元公公低聲道,“這眀瀾夫人在楚都如曇花一現,見過的人並不多,後來也很少有人提及,公子不知底細也是正常的。
她呀,曾經是相府的侍妾,有次皇上去相府,在後院偶遇了她,驚歎不已。
可誰知,這一轉眼丞相就把她喬裝打扮送進宮去,敬獻給了皇上。
這進了宮的女人,想要再出去,那可是難上加難。
就算是皇上肯放出去,她也無路可走了。
畢竟,她不是什麼閨中少女,出去了還能找個好人家。
她可是相府的侍妾,這雲泓把她送進宮,自然是有目的的,見她被送出去,定然也不會對她手下留情……”
雲傾挽聽到這裏,凝眉問道,“原來雲泓是這種人……那眀瀾夫人如今在宮裏嗎?上次進宮,我好像在後妃當中沒看到和我長得像的。”
“在是還在,唉!”元公公歎息一聲,道,“隻是,她這處境,她自己難過,皇上也難過……”
說著,又搖頭,“你看,我這一不小心就說多了,還望公子保密,別說出去。”
“自然,本公子隻是隨口一問,況且,本公子這性子,說得上話的人沒幾個。”雲傾挽若無其事的笑著,送元公公離開。
到了門口,元公公又道,“對了,那霆王妃正是眀瀾夫人的孩子……因著這麼一點因由,皇上心中總歸多照看一些,所以上次這才著雜家問問公子能否治好她的臉。”
頓了頓,他又忍不住道,“若是治好了,公子可能會發現她和你十分相似,也是極美的人兒。”
“行吧,你告訴皇上,就說如果霆王府那邊沒問題的話,本公子便出手治療。”
雲傾挽不好拒絕,同時心中也有些感念。
原來皇帝試圖照看她……
但是兩相對比又覺得諷刺。
雲泓是她的生父,卻把她往火坑裏推。
皇帝八竿子打不著,卻還想著照看她……
她冷笑一聲,搖搖頭回屋去了。
轉眼,天已經黑了。
她打了把傘,穿過雨幕,隻撲霆王府而去。
到了院子裏,緩步走向他的房間,微涼的心底逐漸回暖過來,清冷眼底也漸漸漾起瀲灩之色。
舉目看去,他坐在窗邊,怔怔的看向外頭,在瞅見他的瞬間,輪廓變得柔和起來,幽邃眼眸中暈開欣喜和疼惜來,疾呼,“容卿,快快進來!”
他突然站了起來,快步走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