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挽跟著皇帝一路去往禦書房,大雨嘩啦啦的往下落,天地之間一片蒼茫,可雲傾挽卻在禦書房外麵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司徒明。
他已經癱坐在地上,雨水順著頭發往下落,臉色清白,目光渙散。
七月的雨水算不上太涼,但是淋雨時間長了,也不是司徒明這種嬌生慣養的人能夠承受的。
麗妃也跪在一旁,不過有太監給麗妃打著傘,她看上去要比司徒明好一些。
這娘兒兩個都跪在這裏,皇帝卻去了皇後宮裏,還召見了她這個霆王妃……是什麼意思?
雲傾挽不由看了一眼皇帝。
她在側後方,隻能看到皇帝左臉的輪廓,似乎比剛剛在皇後寢宮的時候冷硬了許多。
而麗妃一看到他過來,立即哭著撲了上來,“皇上,皇上!還請您饒了明兒這一次吧!
他不過是少年心性,惦記著年少時的情意,這一時半會兒沒放下……
皇上,這大雨天的,明兒已經跪了這麼長時間了,臣妾看他堅持不下去了啊!”
麗妃抱著皇帝的腿不撒開,臉上滿是淚水,但眼神卻是複雜的。
有心痛,有委屈難過,有怨恨,也有惶恐和涼薄。
尤其是在餘光掃見雲傾挽的時候,更是將怨毒加深了幾分。
雲傾挽雙眸微微眯起,對此裝作視而不見。
她還不確定皇帝將她帶過來的目的。
可是,在這裏遇上麗妃和司徒明,對她顯然是不利的。
皇帝是在借助司徒明試探她嗎?
她又該怎麼表現才算是正常?
她心下冷笑一聲,深深看了司徒明一眼,上前道,“父皇可是因為二殿下前幾日去王府之事罰他?”
皇帝瞳孔猛地縮了縮,沒理會麗妃,扭頭看向雲傾挽,嗓音略微一沉,“你知道此事?”
他微微有些怒意,還有點失望。
雲傾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她傻傻的說,“前些天,二殿下的確來了相府,還說要是父皇沒有給兒臣和霆王賜婚,便願意娶兒臣為妃。”
她說著,跪了下來,“此事說起來,也有兒臣的錯。”
“你的意思是說,要和他一同受罰?”皇帝黑了臉,但同時,又覺得那裏不對。
雲傾挽剛剛還在皇後那裏說心悅霆王,怎會……
她是真得太單純太傻,還是?
楚帝想到眀瀾夫人,不敢相信她的女兒會做出這種蠢事,隻是眯眼深深地盯著她。
麗妃也盯著雲傾挽,那眼神像是要將她吞掉一樣。
但同時,她也希望雲傾挽此舉能幫司徒明證明他的確不是去找雲傾染這個有著母儀天下的命格的人的,的確也沒有謀逆之心。
司徒明也恍恍惚惚往這邊看來,在看到雲傾挽的臉時,心下微微一喜。
這件事情,隻要雲傾挽承認,那麼他的罪責看似坐實了,卻也輕巧了無數倍。
雲傾挽一旦承認了,那他不過也就是不顧皇上賜婚去親近弟妹這點差池,是禮儀上的。
如果雲傾挽不承認,那麼他就是……去找了雲傾染,而有了謀逆之心。
所以,雲傾挽此舉,是在幫他。
這枚棋子總算還有些用處!
司徒明忽而覺得,自己之前似乎不該太過懷疑雲傾挽。
他殷切的期待雲傾挽的回答。
雲傾挽當然知道自己這麼做的後果,也知道他們各自的心思,於是垂眸道,“兒臣不是這個意思,兒臣是說,二殿下或許隻是一時衝動……畢竟,兒臣嫁入霆王府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來找過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