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躺在了手術台上,頭頂上環光燈,燈光耀眼,刺得她眼睛生疼,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耳邊傳來了手術刀碰在托盤上發出的聲音,這聲音若是在平常她不覺得怎樣,可是現在,她卻覺得這聲音刺耳的很,就像是刀子劃開她心髒的聲音。
她的手指放在腹部,緩緩的收緊,心中一陣絞痛,她想到了第一次流產時,她也是一個人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感受著胎兒化成血水從她身體裏剝離的疼痛,那種全世界在她的麵前瞬間粉碎的絕望。
那個時候她說過的,她再也不要承受這種痛苦,可是現在卻要悲情重演。
她是學醫的人,清楚的記得胎兒從身體裏被剝離的過程,很是殘忍,當時她記得醫學導師的一句話,每個孩子都是墜落凡間的天使,而那些選擇墮胎的人就是毫無人性的劊子手,遲早要受到懲罰的。
醫生低聲問道:“女士,準備好了麼?我要給你打麻藥了。”
雲初猛然做了起來,她推開醫生,踉踉蹌蹌的朝著門外跑去,一路上跌跌撞撞,眼前的場景像濾鏡一般模糊成一片,她隻覺得醫院裏的氣氛讓她窒息,特別是消毒水的味道,簡直讓她嘔吐,她一口氣跑出醫院,蹲在馬路上嘔吐起來,幾乎把膽汁都吐了出來,嘴巴裏滿是酸澀的味道。
白三妹追了上來,她從小攤前買了紙巾跟水遞給雲初。
雲初擦了擦嘴巴,漱了漱口這才感覺好一點,幾口礦泉水滾下喉嚨,她才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
白三妹扶著她坐在路邊的大理石凳子上,凳子有些冰冷,冰涼入骨,路旁的樹葉沙沙的落下來,堆積在她的腳邊。
“三妹,我想好了,我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在她跑出手術室的時候,白三妹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了。
“可是有句話我必須告訴你,你要救蕭墨,你腹中的孩子就會受到損傷,輕的話,可能是個畸形兒,重的話,可能就腹死胎中了,到時候你要怎麼跟蕭墨解釋?”
“我……不會告訴他的。”
如果蕭墨知道她懷孕了,知道她用那樣傷害自己的方式來換取他的健康,他會愧疚一輩子的,她絕不會告訴他,讓他把自己當成一個罪人,所有的痛苦都讓她一個人承受。
“等你肚子大的時候,還瞞得過去嗎?”
雲初緊緊的握住白三妹的手:“三妹,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她緊緊的抓住白三妹,抓得她手臂發疼,看到雲初像是一個溺水者一般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她真的不忍心拒絕:“雲初,我會盡力,隻是你怎麼辦啊?”
本身用小青蛇取心頭血的事情就是對她身體的損失,現在她又要護著肚子裏的孩子,孩子會汲取她身上的營養,到時候她的身體會垮掉的。
“我隻想讓蕭墨好好的。”
白三妹.疼惜的抱了抱她:“真是個傻女人。”
女人一遇到愛情就變傻,像是撲火的飛蛾,義無反顧,全然不顧忌自己的身體跟性命,可她未嚐不是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