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神殿裏的氣氛有些詭異,眾人的脊背發涼,人群中發出一聲冷笑:“我們來這裏是要嚴懲真凶的,而不是看你裝神弄鬼的。”
說話的正是赫特,他巴不得現在就把這個女人撕扯成碎片。
雲初緩緩的走到眾人麵前,目光幽冷的掃過眾人的臉頰:“我並非危言聳聽,對我而言,你們所有的人都是凶手,塔莉本來敢像平常姑娘一樣,快快樂樂的長大成人,然後結婚生子,可是她的家人把她送到了這個冰冷的地方,每天的工作就是禱告,清洗神殿,添油點燈,饒是一個正常的人每天重複做這些單調的事情也會變得不正常,更何況一個花季少女。”
所以塔莉渴望愛,也渴望被愛,一旦有人對她好,哪怕隻是一句虛偽的關心,一個曖昧的眼神,都會讓她覺得溫暖,讓她寂寥冰冷的心重新點燃,所以她答應了那個人的要求,也願意冒著生命危險為他陷害蕭墨,隻可惜她太傻了,不知道那個男人要的是她的命。
雲初的這番話讓在場的許多神女都有所動容,她們的眼圈泛紅,這些女孩子十有八九是被家人強行送到這裏來的,她們從來沒有經曆過同齡人所得到的溫暖,每天麵對的就是這幾尊冰冷的神像,不能笑得太大聲,免得驚擾了神,不能哭得太慘,免得惹怒了神,還要注意儀態,不可以吃得太多,走路要小心翼翼,就連吃飯都要安靜的咀嚼。
等她們長大一點,長得好看的女孩子就要被選為祭品,然後等她們十八歲的時候就要被獻給海神,而在這個過程中,那些女孩子經曆非人的折磨,長得一般的女孩子則在寺廟裏做一輩子的奴仆,直到孤老終生。
這樣的生活,這樣的人生不是她們的本意。
雖然雲初說出了這些女孩子的心聲,但她這番話也得罪了另外兩批人,一批是神廟裏的管理者,那些整日裏遊手好閑的巫人,一批是把這些女孩子送入神廟的人,雲初這些話簡直是讓第一類失去飯碗,讓第二類人打臉。
作為神廟外助的赫特,頓時不樂意了:“一個外人憑什麼對我們指手畫腳,神廟裏招募神女,神女伺候諸神,甚至成為神的祭品都是我們島上的先祖流傳下來的規矩,正因為有了這些規矩,所以吐魯瓦麗海島這麼多年來才風調雨順,繁榮昌盛。”
雲初冷笑道:“規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時代在變遷,規矩也該改改了,老一輩留下來的規矩未必就適應新的時代,請問赫特先生,你們島上老一輩出行的時候都趕著牛車,可我聽說你最近在跟赫特夫人商量著買轎車呢,是不是?”
赫特臉紅脖子粗,那天赫特夫人做了轎車回去之後,就一直跟他嘮叨,這轎車有多麼的柔軟,多麼舒服,多麼的快捷,反正現在港口也開放了,什麼好東西弄不來,不如他們家也添置一輛轎車,比執行長那輛還要大還要威武的才好,這樣也好給他們赫特家族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