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粗礪的手掌靈活的穿過她的上衣，在她光滑的脊背上摩挲著，掌心的溫度熾熱的驚人。
淩夜的後背漸漸泛起一連串的雞皮疙瘩。
她不安的扭動著身軀，口中喃喃的念著墨冷擎的名字：“墨冷擎……”
身上的壓力驟然一輕。
淩夜睜開眼，就見墨冷擎不知什麼時候站了起來。
他看著她，神色晦暗不明。
眼底像是有壓抑的獸，瘋狂的想要衝破理智的禁錮，肆虐欲為。
“葉靈，我們談一談。”
墨冷擎闔上眼睛再睜開，一字一頓認真的說著。
淩夜撐著沙發的扶手站起來。
她理了理有些淩亂的衣襟，展顏一笑：“你這是不想做了？”
“葉靈！”
墨冷擎煩躁的喊她。
他很害怕露出這樣神色表情的葉靈，這樣的葉靈仿佛隨時要離他而去一般。
“我會幫你救出桔子，但是葉靈，我們需要好好談談。”墨冷擎看著淩夜，終究放緩了語氣。
淩夜卻像是聽到了世上最好聽的笑話一般，嗤笑出聲。
她看著墨冷擎，眼底是毫不遮掩的嘲諷：“墨冷擎，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要麼做，要麼再見。”
“葉靈……”
“你不要叫我的名字，我隻恨自己當初那一刀捅的不夠深。”淩夜抬手點一點墨冷擎心髒的位置，“如果再深一點，我也算是大仇得報了，是不是？”
墨冷擎沉默了半晌，啞著嗓子出聲：“你就這麼恨我？”
“是！”淩夜睜大了眼睛，“恨不得嗟骨食肉。”
墨冷擎眼底希望的火苗被這兜頭的冷水撲滅。
“好。”他拿起茶幾上鋒利的瑞士刀，塞到淩夜的手裏，指著自己的心髒，“葉靈，我給你這個機會，刺進來……”
“你當我不敢？”
墨冷擎沉默的看著她不語。
淩夜握著瑞士刀的手劇烈的顫抖著，她看著墨冷擎平淡的神色，咬了咬牙，猛的一刀紮進他的心口。
刀尖刺入皮膚，淩夜卻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仿佛被抽幹了，她的手上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竟然隱隱有握不住刀的跡象。
“用力，葉靈！”墨冷擎突然沉著聲音道。
他望著淩夜，眼底幽暗深邃，像是一汪看不到底的深潭。
在那晦暗的最深處，像是有什麼情緒，在不斷的翻湧澎拜著，仿佛隻要一個不經意間，它就會不再被壓製住，像滔天的巨浪一樣，洶湧而出。
“葉靈，你不是要報仇嗎？”墨冷擎死死的盯著淩夜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著。
淩夜的手還在抖著。
她的嘴唇幹澀得發苦，手上拚了命的想要往墨冷擎的心髒在刺入半分，然而這把鋒利的瑞士刀卻又仿佛刺的是她自己。
她的胸腔裏的空氣都好像全部蒸發了。
窒息的感覺從心底緩緩的蔓延，慢慢的遍布她的四肢百骸。
讓她壓抑又痛苦。
“你不要逼我……”淩夜搖著頭，眼底漸漸變的模糊起來。
為什麼她會下不了手？
明明……明明上輩子的痛苦，全都是這個人給予的。
每當午夜夢回的時候，她都會覺得心髒在抽疼。
可是，她為什麼會下不了手？
明明隻要這一刀再刺的深一些，她就能夠解脫了。
“我沒有逼你。”墨冷擎突然握住淩夜的手，控製著她手上的刀鋒平穩下來，“是你在逼我。”
他看著她：“葉靈，如果這一刀你刺不下來，就說明你還是愛我的，是不是？你根本下不了手，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
“那就用力！”墨冷擎說著，握住淩夜的手猛的用力。
蹼！
泛著寒光的刀鋒更往墨冷擎的胸膛沒入了兩分，他的額頭上瞬間冒出密密麻麻的細汗來。
淩夜驀的怔住，她睜大了眼睛，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滑下來。
“別哭……”男人的聲音低沉無力，他抬起手想要撫摸淩夜的臉頰。
淩夜陡然鬆開手，逃也似的跑出門外。
屋外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瓢潑大雨，雷聲轟隆著，豆大的雨滴劈啪的打在街道的柏油路麵上。
淩夜脫力的蹲下身，將臉埋在膝蓋中，終於再也控製不住，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