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望京小區一大平層內,幾名形容枯槁的僧人朝著一紅木屏風伏跪在地上,屏風內,光影昏暗,似是有一中年男子打坐運氣。
片刻後,僧人輕聲彙報道,“妙先生,闔善長老……死了。”
“我知道。”男子正是傳說中的妙先生,他並無什麼驚訝,對這一切似乎早有預料。
“這鄭九州比我們想得更棘手。”僧人說道。
“他確實很特別,一千多年了,這是我見過的第二個異類,不對,他比第一個還要特別。”妙先生的聲音很輕很軟,口音之中帶著一絲古韻,“不過闔善太大意了,他若不如此托大,也不至於身消命隕。”
“那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
“傳我的指令,叫哈斯和大佐兩位長老出山,這是摩訶教會第三次出手了,我不希望再聽到不好的消息,記住,把鄭九州給我帶回來,無論生死。”
“弟子明白。”
“另外,派人好好去調查當日的情況,我總覺得,事有蹊蹺。”
“明白!”
逃出高鐵站的紫霄道人把受傷的鄭九州安頓在威萊登酒店裏,這是一家很普通的商務酒店,位置也偏僻,入住的遊客也不算多。
一群人正商議下一步計劃,紫霄道人的電話卻響個不停,一看是三合教會的助理老張。
這老張是三合教會的執事,就相當於單位的辦公室主任或者協會秘書長,主要負責教會對外聯絡、會務接待以及信息的上傳下達,跟紫霄道人也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紫霄啊,我看這新聞,高鐵都被炸了啊?這是你們坐的那趟高鐵吧?”老張一張嘴就是一口純正的東北口音。
“不是!”紫霄道人立即否認道。
“不能啊,我對了車號,這就是你們那趟車,這家夥整的,驚天動地、鬼哭狼嚎啊,咋啦這是,遇到強敵了?”老張熱心地問道,“你這把老骨頭沒事吧?”
“我說不是就不是,就你屁話多!”紫霄道人不耐煩地說道。
“哎呀,紫霄,年紀那麼大了,咋脾氣還這麼大呢?肝急火旺的一天天還愛急眼!”老張說,“對了,你那事吧,我跟紫雲掌教都彙報了,他說這兩天沒空,看你後天咋樣?到時候直接到三合教會來,老哥,啊不是,老弟啊下來接你。”
“哼,我師兄真是日理萬機啊,看來見我師兄一麵還要提前預約不成?”紫霄道人冷笑了一聲。
“哎呀,不是那意思,別誤會。紫霄啊,你知道青燈掌教現在一直擱那太虛幻境閉關修煉,道門內的事都是你師兄現在在管,領導幹部嘛,事情多,多理解理解啊。”老張笑嗬嗬打著圓場,然後又客氣道,“你說咱兩都多少年交情了,你又年長我這麼幾十歲,你難得來一次長安,我還是該請你老人家吃個飯吧?你擱哪住,我一會來接你?”
“算了,我這邊還有點事,吃飯的事又不著急。”紫霄道人心情不好,直接掛了電話。
賓館標間內,兩張床上分別躺著鄭九州和阿丙,阿丙倒是還好,隻是有些虛脫,一直在冒冷汗,紫霄道人給他服了幾枚丹藥,又運氣療傷,已經好了一些。
鄭九州就嚴重多了,這人時而冷汗直冒,時而滾燙如火,意識迷迷糊糊,紫霄道人看得又心疼又著急,他一時間也沒其他辦法,就想給鄭九州也運氣療傷,卻被一旁的林教授製止了。
“道長,萬萬不可!”林教授說道。
“怎麼?”
“我知道道長愛徒心切,可是道長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九州現在擁有吞噬和內化兩種法門,而且他還無法自如掌控,道長這樣給他傳輸真氣,隻怕要步了闔善的後塵啊……”
紫霄道人一時間如夢初醒,自己一時著急竟然差點忘了這事,這鄭九州現在的體質異於常人,若是自己直接傳內力給他,怕是要江河入海,非被吸得精光不可。
“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一旁的李太閣突然說道。
“什麼了,李小姐。”阿丙虛弱地問道。
“那天,鄭九州好像不隻是食屍這麼簡單,最後的階段他好像掌控了闔善的精神領域。”李太閣作為一名刺客,她的觀察一向是非常敏銳,可以說一場戰鬥中的任何細節都逃不過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