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東房的王學成爬起身後套著衣服打開了屋門,眯著惺忪的睡眼問道:“誰呀,大半夜的?”
“我們是滁州縣衙的,奉旨捉拿殺人凶手王山棗,快快開門!”
衙差不客氣的在門口喊道,嚇了王學成一大跳,可他此時已經打開了院門。
幾個衙差衝進來就朝著屋裏跑去,王學成還沒搞清楚什麼狀況,就瞧見王山棗套好了衣服從後門跑了。
衙差們立即追了上去……
王家四麵通透,沒有後院,打開後門就是一條小道通向山林,王山棗熟悉地形,飛快的狂奔,她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一定不能被抓到,不然她就要死了。
她才這麼年輕,她不想死!
該死的林小楨,憑什麼每次都是那麼好的運氣,該死的,她怎麼就那麼倒黴叫王鐵寶看見了。
如今被奪去了清白之身不說,現在還要被官差緝拿,日後都不能堂堂正正的做人,徹底的毀了。
全都是林小楨那個醜八怪的錯,她不想死,她就算死也要拉著那醜八怪一起下地獄。
她真的好不甘心……
“站住,不許跑!”
衙差們在王山棗的身後緊追不舍。
王山棗心裏害怕極了,她回頭看了一眼後,咬著牙撒腿狂奔,這山路她熟悉,生為農家女,擁有的一副好體力,一下子甩的衙差們遠遠的,又是黑夜,趁著衙差們沒追上來,她立即躲藏進了灌木叢裏,屏息祈禱:老天爺,賜給我一條活路吧!
不一會,幾個衙差氣喘籲籲的在周圍晃蕩。
“真是邪門了,那娘們怎麼跑的那麼快?這麼一會就不見人影了?”
“我們不如她熟悉山路,追不上很正常,不如先回去找大人複命,回頭全城通緝,相信她也跑不到哪裏去!”
“再找找!”衙差們說著話,拿著佩刀在草叢裏劃拉了兩下,發現找不到人後,就折身而返,下山複命了。
王山棗躲在灌木叢裏,瑟瑟發抖,渾身是汗,哪怕蚊蟲叮咬著她,她也不管,隻緊咬著牙關,努力的保持鎮定。
忽然一隻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王山棗驚愕的轉身,抬眸瞪大著眼睛想要掙紮,卻被對方一手劈在了脖頸上,直接暈死了過去。
……
李香蓮家。
三四個衙差走進院中,慚愧的向張紹欽複命。
“大人,小的們失責,讓那王山棗跑了!”
張紹欽和林小楨他們都十分驚訝。
“跑了?跑哪裏去了?你們幾個人都追不上一個弱女子麼?”張紹欽蹙眉問道,明顯有些不悅。
為首的衙差趙奇回了一句:“那女人太過彪悍,又熟悉山路,此時天黑露重,便叫她在後山上跑掉了,我們搜捕了半天都沒找到人,怕大人等得著急,便先回來了!”
張紹欽聞言,便道:“那你帶著王真留在北屯村,等逮捕到王山棗再回去歸案,明日叫那趙裏正也協助你們抓捕逃犯,本官帶著剩餘的人先趕回城裏,不然,今日也沒那麼多地方能容我們宿下,強行留下,不免又要叨擾了村民們!”
趙奇答應一聲後,張紹欽又走進了堂屋裏,朝著秦淨之招了招手。
秦淨之甚為意外,走上前去。
“張大人,您找草民有事?”
張紹欽鋒銳的目光柔和了幾分,沉聲道:“本官發現你遇事不亂,為人正直,而對有的事情也頗有見解,有意招致麾下,當做幕僚,你意如何?”
秦淨之神色微怔,旋即委婉的拒絕:“多謝大人厚愛,隻是我不過一介村裏莽夫,當不得大人的幕僚,還請大人另尋高明!”
張紹欽聞言,立即會意,他也不勉強,隻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林小楨後道:“既然如此,那可真是可惜,不過你和你娘子,本官很看好,若你們回頭有事,可隨時來滁州城找本官!”
說完之後,張紹欽隻留下兩個衙差,帶著其他的隊伍趁夜趕回了滁州城。
林小楨不免感歎,這王山棗可真是叫她意外,竟然逃走了。
果然人人都不可小覷,兔子急了也照樣凶猛,這話一點也不假。
留下的兩個衙差趙奇和王真走到了朱翠和李四欄麵前,態度和善的問道:“大叔大嬸,這幾日可否借宿在您家中,等抓到凶手後,我們再離去?”
朱翠和李四欄連連答應,立即將大房間讓出來給兩個衙差休息,畢竟他們也是為了李香蓮的案子操勞,他們有什麼理由拒絕。
隻是想到王山棗的暴行,夫妻倆的心裏,悄然生了怨恨,勢想和王家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