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哪?我送你回去。”攝政王抬頭看著她,臉色看不出悲喜。
葉雲繁心跳如雷,低頭一看,想起自己還戴著麵紗。
對,她戴著麵紗,他一定是把她當成陌生人見義勇為了。
這樣一想,葉雲繁輕鬆了一些,挨著馬車的角落坐下,“麻煩送我回慶王府,謝謝。”
攝政王點頭微微笑了笑,對外吩咐了一句:“解決外麵的尾巴,送姑娘回慶王府。”
葉雲繁看了一眼,忙低下頭。
她怎麼會把他錯認為蘇季同呢,這人一身陽剛,通體氣派,常年身居高位周身早已養成淩冽的威嚴,深邃的眼眸更是藏著不可見底的情緒。蘇季同便是再像三分,也長不出這種不怒自威的氣派來。
馬車緩緩轉動,馬車裏一路沉默。
葉雲繁覺得有些不自在,因為對麵的男人一直在打量自己,那視線好像是要穿透她的靈魂似的,途中她不停的摸著自己的麵紗,好確認自己一直沒有暴露。
“主子,慶王府到了。”
終於,葉雲繁鬆了一口氣。
馬車停了下來。
葉雲繁到了聲謝,逃命似的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兔子一樣竄進了慶王府的大門。
“王爺,要派人在慶王府保護王妃嗎?”穿雲進來問道。
“暫時不用,先去見陳素問。”
蘇晁撚了撚手指,指尖方才為葉雲繁擦淨了裙擺上的灰塵。
當夜——
萬霞街某處宅院內,身量相似的兩個男子對麵而坐,一黑一白,白衣神情冷冽,黑衣較為溫和,迥異的風格,如黑夜白天極為鮮明。
坐了許久,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最後,蘇晁拿起桌上的酒壺,倒了兩杯酒。
蘇晁舉起酒杯,道:“第一杯酒,謝你。”
謝他前世贈予神石,謝他今生將葉雲繁歸還與他。
陳素問也拿起酒杯,灑脫地笑了笑,“不用謝,我都是為了我自己。”
得不到葉雲繁,至少在未來某一日,他可以得到她的感念她的懷念。
如果自己不能給她幸福,就把她送上追求幸福的道路,這樣就夠了,他已經想通。
在葉雲繁意亂情迷毫無記憶時仍然推開自己時,他就想通了。
兩人沒有碰杯,但同時舉杯,仰頭,一飲而盡。
有什麼東西,隨著這杯酒,消融了,化解了。
“大護法最後怎麼樣?”陳素問放下酒杯,問道。
“我圍剿了她,她受了重傷,但最後還是被她跳江逃走了。”蘇晁低沉聲音說道,顯然是對結果不太滿意。
“不必自責,陳蓉蓉的狡詐不是常人能想象的。隻要她沒拿到神石,她就還會再現身,我們還有機會。”陳素問安慰道。
“櫟陽的情況如何?繁繁她為何在慶王府?”
“一切都按計劃在進行,雲繁現在是雲神醫,這樣也好,有了新的身份,你們可以和她多接觸。我跟她說過,你是個好人,遇到危險時可以信任你。其他的我嚐試過告訴她,但是每次她都會頭疼,她現在性子有些不一樣,你多包容她……”
雖然已經決定放棄,但是話說出口,難免還有些許苦澀。
“好,我會保護好她,在你不在時。”
蘇晁又倒了杯酒,“這杯酒,敬你。”
蘇晁也曾想過,若他是陳素問,是否也可以像他那樣無私。
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