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一看,發現竟然是蕭皇後。
之前她進宮給蕭皇後治療胸疾的時候,蕭皇後對她還挺客氣的。
如今她那張臉居然變得如此冷漠,難道她知道了太子中貂毒一事?太子此人心胸狹窄,肯定給蕭皇後講了她不少壞話,這兩天太子也頻繁的派人上璃王府催她,問她可有研製好貂毒的解藥。
這麼一想,蕭皇後改變對她的態度實屬正常。
不過,讓流月十分好奇的是,太子中毒一事居然秘而不發,除了少數幾個人知道之外,居然沒其他人知道。
雖然她弄不懂原因,不過這樣也好,免得有人說她行刺太子。
整個大廳裏麵,所有人都很緊張,而那個應該最為緊張的人,卻表現得最為閑適。
所有人都一臉關心的盯著楚非離,可他卻著一襲天青色的水墨衫錦袍,腰係竹枝玉帶,手中拿著一隻茶杯,正坐在椅子上細細的把玩著,長長的睫毛輕輕垂落,覆蓋在一雙清泓般的眸上,那模樣像一個有著書卷氣息的貴公子哥。
有人一臉同情的看著他,他卻淡定自若的喝著茶,一派風雅出塵之姿,那神情怡然自得,獨自聞香品茗,仿佛那個中劇毒的人並不是他一樣。
這時,弘正帝一雙精明的眸光已經上下的打量著流月,神情不怒自威,樣子睥睨天下、高高在上的冷視著流月,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冷傲:“上官流月,對於給璃王解毒一事,你可作好了萬全的準備,可有十成的把握?”流月淡淡的轉了轉眼珠,不卑不亢的抬眸,“回皇上,臣女作好了萬全的準備,卻不敢說有十成的把握。”眾人一聽,皆是一驚。
弘正帝那精細的雙眸攸地眯起,臉上罩起作為皇者特有的威儀和霸道,他一臉不悅的瞪向流月,聲音陡地變為冷厲:“朕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你身上,你居然敢說沒有十成的把握?是誰給你的膽子!”皇帝發怒,周遭的空氣突然變得稀薄起來,大廳內的氣壓又低了一層。
流月在心底冷冷的哼了一聲,十分的不屑。
是皇帝就了不起了?求人辦事,居然還搞得是她應該的一樣。
這治病救人,誰敢說有十成的把握?她敢說嗎?她可不敢擔這個責任,她要是說了,萬一這中間出點岔子,她如何給皇帝交代?這個弘正帝還真是獨裁,非要她說有十成的把握,她偏不說。
他要是覺得不滿意,大可別叫她解毒。
“父皇,是兒臣讓她這樣說的。
兒臣清楚自己的病情,知道這金蠶盅毒難解,同時也不想給她增添太多壓力,以免擾亂她的心神,影響解毒的效果。”流月正在想回答的話,沒想到,那原本事不關已的楚非離,居然說話了。
他的聲音淡淡的,像清冷的琴音,綿遠悠長。
他的唇色也很淡,臉上的膚色更加蒼白,流月之前看他的樣子十分的閑適,居然忘記觀察他的麵色一眼。
這時她才發現,他額頭上沁有細密的汗,右手緊緊的扣住茶杯,那茶杯的邊緣似乎都快被他給摳破了。
他麵無血色,眉眼暗沉,似乎又毒發了,隻是他一直強忍著,狀似無事一般,所以她才沒發現。
這個男人,可真能忍。
而且隻剩四天的命了,居然一點也不緊張,一點也不懼怕死亡的來臨。
這樣的膽量和風骨,一般人可沒有。
聽到楚非離的話,弘正帝眼裏的戾氣才慢慢消失,不過,他還是一臉睥睨的看向流月:“朕不管你到底有幾成把握,總之,你一定要全力以赴,解了璃王的毒。”流月不緊不慢的抬眸,從容淡定的回答:“臣女一定會盡心盡力。”這時,一直坐在邊上沒有說話的蕭太後突然冷冷的哼了一聲,她不屑的看了眼流月,玉指用茶杯蓋輕撥著茶杯裏的茶沫子,朝弘正帝淡淡的道:“皇上,就上官雲家這小丫頭,她真能替璃王解毒?據哀家了解,她是個連太子殿下都看不上的廢物,早就被太子休了,一個廢物怎麼會突然變得厲害起來?難不成,這其中有什麼隱情?你可要調查清楚,莫讓她害了璃王的性命!”蕭太後的人和她的裝扮一樣,是那麼的強勢淩厲,一開口,就將大廳裏緊張的氣氛調動得更加緊張起來。
蕭太後說完,冷冷的掃了流月一眼,她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她早已看出,這流月有兩把刷子,不然楚非離不會信任她,不會把性命攸關的事情交給她做。
既然這是個有本事的丫頭,那她更要從中作梗,讓她不能給楚非離解毒,或者解得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