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走到弘正帝麵前,朝他不卑不亢的行禮:“皇上,臣女馬上就要給殿下解毒,屆時,還請皇上不要讓閑雜人等進去,以免擾亂臣女的心神。”弘正帝還沒說話,邊上的太後已經冷眼道:“解個毒而已,有什麼秘密連哀家和皇上都不能看?宮裏的太醫治病,哀家可是想瞧就瞧,哀家又不是那種聒噪之人,怎麼會影響你的心神?真正的神醫可沒有你這麼多規矩。”流月很想回敬這老太婆一句:你是真的聒噪。
但她強忍住了。
“回太後娘娘,臣女並沒有說自己是神醫。
不過為了萬無一失,這是臣女診病的規矩,太後如果介意,也可以進去觀看。”流月不鹹不淡的看向太後,嘴裏的話說得十分恭順,可誰都聽得出,她的語氣和態度在挑釁太後。
太後見狀,這姑娘居然敢反駁她,臉上的神色陡地一冷,眸色陰測測的瞪了流月一眼。
可是,流月反駁歸反駁,那說話的態度很恭順,讓她找不出半點錯處來,她隻得將這口悶氣咽在心底。
這時,弘正帝則是淡淡的掃了太後一眼,對流月說:“朕自會命人守住大門,不讓任何人進去打擾你,你可要好好醫治,別讓朕失望。”太後一聽,便冷冷的看向弘正帝,一臉不悅的道:“皇帝,連哀家都不能進去瞧兩眼?萬一這丫頭存在害人的心,要害哀家的皇孫怎麼辦?”“本王說過,此事不勞太後費心!”登時,一道淩厲猶如破空的聲音從寢殿裏麵傳來,緊急著,一襲水墨色長衫的楚非離已經冷冷走出來,那身影顯得風華絕代,風儀萬千。
隻是,他的唇角愈加的淡白,臉色也蒼白如雪。
直接在太後麵前以本王自稱,沒有一句孫兒之類的謙稱,可見楚非離眼裏根本沒有太後這個人。
這大晉朝,也隻有身為戰神、高傲不羈的他,才敢這樣懟太後。
一走到眾人麵前,他先朝弘正帝行了個禮,這才淡淡的道:“父皇,在解毒之前,兒臣還有一事想說。
如果上官流月沒有解掉兒臣的盅毒,兒臣不怪她,也請父皇和母妃不要怪她。
一切都是兒臣自願,兒臣自行承擔責任,與她無關。”這是楚非離第二次重申這種話。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凝聚著冷冷寒意,目光直射向弘正帝和容貴妃。
他表情堅毅,目光堅定,說出的話令人不敢反駁。
這麼霸道凜冽的模樣,看得弘正帝眯起了眼睛,也看得容貴妃心裏狠狠的一驚。
離兒是在維護這個丫頭?她伸手狠狠的篡著手中的絲帕,手指在絲帕上重重的絞著,一臉僵硬的看向弘正帝。
弘正帝漠然的斂了斂眸,沉思了一會後,才道:“好,父皇答應你,去解毒吧。”他說完,楚非離便率先走回寢殿,流月趕緊和方姑姑、寧浩等人跟上。
太後那張臉氣得跟染缸似的,她狠狠的抓著手中取暖用的湯婆子,尖細的指甲將湯婆子外麵的布罩都抓得一道一道的,可見她有多憤怒。
等眾人到了內殿,那走在最前頭的楚非離,突然一走到那床前,便眼前一黑,一頭栽到了床上!眾人見狀,皆是大驚。
璃王殿下竟然暈過去了!寧浩趕緊上前一步,一臉擔憂的看向流月:“流月姑娘,你快點替殿下解毒,我實話告訴你,在紅塚山回來之後,殿下的蠱毒就發作了,因為他在紅塚山運了太多的內力,體內的毒血早就四處遊走,而且這一次發作得比之前兩次都嚴重。
這兩天你一直在準備解毒的藥材,我本想將此事告訴你,是殿下叫我不要打擾你,讓你安心準備。
可他一直在強忍劇痛,剛才他本來痛得站不起來,硬是強行運功走出去幫你。
現在殿下暈過去,他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流月聽到寧浩的話,一顆心突然暖了起來。
她沒想到楚非離竟然會強行運功出去給她解圍,而且他還對大家重申,如果他出事,絕不會怪她。
開始她以為自己如果治不好他,他會怪她。
沒想到他這人看著冷情冷性,骨子裏竟然不冷,還保有一腔熱度。
楚非離,既然你那麼有男人風度,那我也會盡心盡力,為你解毒。
此時寧浩已經將楚非離扶正躺到床上,流月趕緊上前檢查他的脈搏和呼吸,檢查了一陣之後,她神情登時凝重起來,“不好,殿下身體裏的金蠶盅已被驚醒,並且比平時都暴躁。
它在他身體裏翻江倒海的鬧騰,殿下不毒發才怪。”“流月姑娘,這是什麼意思?不是說離盅毒徹底發作還有四天嗎?怎麼今天就這麼嚴重了?”寧浩一顆心緊張的懸到半空,額頭沁起一頭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