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沒了上官狄,還有驚羽侍奉上官雲。
他上官雲不是隻有上官狄一個兒子。
要是今天被指認的是驚羽,她和驚羽都會被關進大牢,進了大牢,她們還能活命嗎?上官雲此時是為難至極,一邊是被誣陷的二兒子,一邊是和他情感頗深的大兒子。
如果不重懲大兒子,二兒子不服氣,如果重懲了大兒子,大兒子又不服氣,他真是為難得很。
大夫人不敢相信的看著上官雲,又憤恨的盯著流月,如今連七皇子都向著流月。
最重要的是,張影作的這該死的證,對她兒子大大的不利。
明明是她收買了柳氏母子,張影要指證也是指證她,為何絲毫不提她和柳氏,隻提狄兒?微微一想,她就知道了,張影肯定是為了保護柳氏,不讓人知道柳氏參與其中,才沒有指證她。
至於她無緣無故的指證狄兒,肯定是被上官流月收買了,小翠既然能夠背叛她,也能把她的所有計謀告訴上官流月。
上官流月收買張影的時候,估計聽了張影的,要保住他母親,才沒讓張影供出她和柳氏來。
但上官流月性格睚眥必報,指證不了她,就叫張影指證狄兒來報複。
上官流月好歹毒的心,她清楚傷害狄兒比傷害她這個母親更令她痛心。
如今狄兒被指證,百口莫辯,她也不敢供出自己和柳氏來救狄兒,畢竟一旦她倒下,更沒人能救兒子。
她隻有打落牙齒往肚裏吞,隻能忍,還得為了兒子向流月求情。
這裏這麼多人看著,她領著狄兒求情,真心的認錯,就不信流月好意思繼續讓老爺懲罰狄兒,流月要是有一絲一毫的善良,也該看在她們求情的份上饒恕了狄兒。
狠狠的斂下眉眼,大夫人突然走到流月身旁,她咬了咬牙,為了兒子,拉下臉麵,對著流月和驚羽跪下。
然後,撲通撲通的磕起頭來,“流月,驚羽,此事都是狄兒的錯,我願意為他贖罪。
我給你們磕頭了,求你們饒他一命,一百大板他真的會死的,求你們行行好,給你父親和殿下們求求情。”大夫人這輩子何時這麼低聲下氣過,為了保住兒子,她才出此下策,她打死都想不到她這輩子會給這姐弟倆磕頭。
這是她的恥辱,是她一輩子都不敢回憶的羞恥。
她一向高貴慣了,在府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何時受過這種氣,從今天起,她在京城的貴婦人當中,就再也沒有任何顏麵可言。
流月看到大夫人的模樣,又看到夫人小姐們都看著她,她忙躬身上前扶大夫人,“母親,有什麼話你先起來說,當著眾人的麵這樣跪著磕頭,像什麼樣子,沒得辱沒了你將軍夫人的身份。”大夫人咬牙切齒的低著頭,這丫頭說得倒是好聽,她不磕頭,她會饒恕狄兒嗎?這時,上官雨晴已經淚盈於睫的看著流月,眼淚啪嗒啪嗒直掉,“大姐,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大哥計較了好不好?你是家裏最善良的人,驚羽又那麼乖巧懂事,你們一定不忍心大哥被打一百大板的,對不對?”流月朝上官雨晴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道:“我們當然不忍心,我們是一家人,那就叫父親網開一麵,隻打九十大板算了。”上官雨晴臉色驀地僵住,這九十大板和一百大板有何區別。
這麼重的板子,二十大板就會把人打得渾身是傷,五十大板就會把人打成殘廢,八十大板會打死人,一百大板會把人打成肉醬。
這九十大板,她大哥不一樣要死!可是上官流月卻笑得很和煦,仿佛她已經很善良很大度了似的。
為了救大哥,上官雨晴更是淚如泉湧的看向流月,一副做小伏低的姿態,“大姐,九十大板也會打死人,你那麼仁慈善良,再替父親求求情好不好?”她知道,如今七皇子向著流月,她隻有向流月求情,父親才會順著杆子饒恕大哥。
她和母親兩個如此高貴的人,向流月這種低賤的人求情,是流月的福分,流月應該受寵若驚的接受才是。
流月朝上官雨晴亮起一雙星星眼,“那依二妹看,打多少板子合適?”上官雨晴以為流月終於開竅,想了一下便道:“我大哥始終是你弟弟,他做了錯事的確應該懲罰,大姐,要不罰他十板子,再罰他去祠堂反省三天,這樣他和二弟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好不好?我們一家人其樂融融,不能讓別人看笑話,二弟的生辰宴也還得繼續,這樣皆大歡喜,你說是不是?”流月不敢相信的盯著上官雨晴,一時間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