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蘇敘言的本意並不是要買燈籠,而是提醒她有人跟蹤,不要回丞相府,免得暴露了身份,她又無法帶著這麼個病號滿大街的溜達,倒不如幹脆去趟遠的地方,順勢把這個病人給脫手。
蘇敘言沒什麼意見,欣然同意。
而那個一臉死灰色的女人默默的倒在馬車裏一聲不吭,雙眼空洞無神,她並沒有關心夕和他們說了什麼,她已經被藺洛衡的無情和即將到來的死亡給徹底拉進了絕望的漩渦裏。
於是,馬車一路穿街走巷,不緊不慢地奔向了城郊。夕和不再理會後頭跟著的兩個人,一心想著等會兒要怎麼把這個女人給安置了。她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活不太久,那麼,尋一處安穩住所,再給她些度日的銀兩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想一想,夕和想到一味閣便順口詢問蘇敘言一味閣裏修繕的怎麼樣了。
蘇敘言睜開小憩的雙眼,含笑回應道:“差不多了。聽說那日是你及時疏散了人群才不至於把事情鬧大,你是怎麼察覺到不對勁的?”
夕和指尖一僵,她沒想到這個問題居然是被蘇敘言給提出來了。刺殺的事發生之後,那些個客人百姓皆是以為走水,當然不會多問,掌櫃的小廝雖然當時覺得疑惑,也不會過於放在心上。
而傅玨,那日被她貿然出手的事給惹生氣了,又涉及到皇權之爭,他沒有同她多說什麼,也沒多問。所以她以為這個點不會被人發現了。沒想到,蘇敘言竟然一問就問到了重點。
“碰巧罷了。那日我去後堂如廁時碰巧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話。”夕和稍稍一想就編了個由頭出來。聽到別人的心聲這種事,說出來蘇敘言不僅不會信,估計還會當她故意糊弄他吧。
蘇敘言聽了,深深的看了夕和一眼,卻沒有再追問。
馬車一路到了城郊後,夕和很順利地就找到了一戶願意收留女子的人家,並給了對方一小袋銀子,算作是照顧那女子和安葬她的費用。
辦妥之後,再度上了馬車回城。夕和又悄悄的往車簾外看了一眼,發現那兩人還隱藏於兩個不同的地點跟著他們。夕和沒辦法,隻能在回城後又去了趟一味閣和醫館,生生磨蹭到了傍晚。
然而這兩個人的耐性也是出奇的好,竟然都沒走,好像知道她遲早要去一個他們想知道的地方一般。這下可麻煩了,夕和再怎麼拖還是要回府的,可現在這樣被人死死盯著,別說是回府了,就算是換回女裝的機會都沒有。
看來還是要想個辦法把他們甩掉或是支走才行。
夕和同陳子笙、子夜他們一道用了晚膳後已是華燈初上,實在不得不離開了。她便起了身,打算先往回去的路上再說,不然隻能一直被困在這兒。
就在這時,蘇敘言再度出現了,並且他到來的同時手裏還拿了個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