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望,也是僅有的一點微光於他整片黑暗色的人生裏麵。
沒有回頭路,楚憶棠從一開始就不會有回頭路,哪怕是沐子言擋在他的前路上,哪怕會熄滅他生命中僅有的一點亮光,他依舊會義無反顧地去做。
“願你我之間沒有血的仇恨。”沐子言說。
師兄沒有退路,她也沒有。
至於她和師兄還能不能沒有仇恨,隻希望在這一切爆發之後,他們之間不會存在血海深仇,那麼他們可能還有平靜地麵對麵的可能,但也僅僅是可能而已。
楚憶棠緩緩地鬆開了沐子言,低頭,再次凝視著自己的這個師弟。
他曾經想過,小師弟是否能像大師兄那樣,選擇站在他的身邊,與他並肩作戰,就像他們之間曾經經曆的無數過往一樣。
可是越是了解他,他就越是知道這不可能。
“你若是女子就好了。”楚憶棠忽然道。
“你我的對立關係與我是否為女子並沒有關係。”她是女子,可這不會改變她如今的立場。
楚憶棠忽然笑道:“那我肯定早早地把你藏起來,那你永遠也不能從我的身邊跑開,即便你恨我,我至少從某種意義上擁有了你。”
不管這種方法是不是對的,至少,比他孤零零一個人要好。
這是一個快要溺死的人所能看見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也許在楚憶棠看來,男人是不能被禁錮的,但是女人可以,他不能阻止一個男人站在他的對立麵,但是他能阻止一個女人這麼做。
沐子言不去評價楚憶棠這說法裏有多少真實的想法在,反正他眼前不知道,反正他們對立的局麵不會輕易地改變。
雖然沐子言心裏頭清楚,如今的大魏正在麵臨著可怕的內部挑戰,可是京城裏的大多數人並不知道,麵上依舊是往昔的一片祥和,除了瑞王出了那點事情,其他的也沒有什麼特別的。
所以沐子言這個信義伯搬了新家,還是有很多人前來道賀,而沐家也就像模像樣地搬了個喬遷宴。
前來祝賀的女眷有沐子言的母親負責招待,而男眷則有沐子言這個當家人來招待。
於是沐易衡這個本就不被大家知道的人連在自己妻女的麵前也沒有了存在感。
一個人待在後院的房間裏,身邊陪著的是打扮成小廝的陸隱。
陸隱跟蹤功夫一流,輕功自然是頂好的,不過容貌上很普通,就算打扮成小廝也沒有任何的違和感。
用陸隱自己的話來說,他這門本事,還必須得長成他這樣的,要是長成靖王那樣,輕功再好也不頂用。
“小隱,你說我這樣是不是成了萍兒和言兒的負擔了啊?”沐易衡有些悲傷。
“老爺您多慮了,夫人和少爺怎麼可能覺得您是負擔呢?”陸隱不好意思直接笑出聲來,因為老爺這副有些可憐有些鬱悶的樣子……還是蠻可愛的。
好在老爺這副模樣隻在家裏沒有外人的時候出現,在外頭還是很端得住的。
“若不是我沒用,言兒就不需要出去和那群臭男人打交道了。”沐易衡很氣,氣沐子言要去一群大老爺們中間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