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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的異變隻發生在片刻之間,而夜邸的消逝卻是緩慢的,他就緩慢的消失在她的懷中,時間仿佛凝滯,而他似乎一直躺在自己的懷中,永久不散。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五萬名軍民依然呆呆的站著,看著他們的城主。直到這時他們才知道城主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但是人們也不會忘記她是一個魔族人,一個擁有可怕力量的魔族人。
夜邸製造的那道裂縫仍在眼前沒有消失,裂縫中正在不斷散發著灼熱而逼人的死亡氣息,讓這些人心中恐懼到了極點。
剛才夜邸抓住的那些獸人和牛頭人有不少落入煉獄水中的,煉獄水如同岩漿般灼熱,但是這些獸人在落入水中之後卻並沒有立刻死亡,不管是獸人還是牛頭人,他們的自身體質都是很強壯的,即便是扔在油鍋中煮也需要一段時間才會死亡,而煉獄水的濃度很大,粘稠度也很大,這些黑暗種族在掉進煉獄水中之後便懸浮在了上麵,想跑跑不了,也落不下去。
等待這些黑暗種族的隻有煎熬和折磨。黑暗種族的慘叫聲尤其尖利、猙獰而且突兀,整個七寶城中都蔓延著獸人的慘叫聲,讓這座彌漫著硝煙的城市看起來尤其的恐怖。
而天琪就坐在地上,保持著原本攬著夜邸的姿勢,沒有聽到周圍的慘叫聲,也看不到這一切。
淚水已經停止了,她不知道自己還會流淚,當自己的朋友在她麵前死去的時候。原來她一直都很在意夜邸的,人類的感情有時候很奇妙,非要等到不再了才想起這份珍惜。
兩千名矮人騎士已經從空中落了下來,他們從巨蜥上走下,站成了圓圈,將天琪圍在中間,兩千矮人默然的看著他們的殿下,無一人敢上前相勸,能做的便是陪著天琪一起傷心。
穿過漫天的硝煙,沙奕走到了天琪身邊,深眸看著傷心欲絕的她,想安慰卻找不到話,他彎下身子,坐在了天琪身邊,猶豫著開口道。“想哭就哭出來吧。”
沙奕從來都沒有見過她哭泣,而現在是唯一一次見到她流淚,卻是默默的流淚,沒有任何聲響、更沒有抽搐,在夜邸消失的時候,他看到無數晶瑩的淚珠從她臉上滑下、滾落進了泥土中。
聽到沙奕的話,天琪緩緩抬頭,看著身邊的戀人,她臉上牽強的露出了一絲笑容。其實,她是有私心的,死的人是夜邸已經足夠讓她痛苦了,好在……好在沙奕沒事。
想起沙奕多次深陷險境,天琪真的慶幸他沒事。
“都愣著做什麼!快點滅火,這些商鋪能修繕的便修繕一下!”正當沙奕和周圍所有人用悲傷的眼睛看著天琪的時候,卻見她突然暴起,衝著周圍的人怒吼道。
兩千名矮人和五萬軍民全部愣住了。
此時此景,他們怎麼都不會相信天琪會說出這樣的話,知心好友、邪魅的夜邸死了,她應該處在悲傷之中,絕對處在悲傷之中。她怎麼還能如此犀利的發號施令呢!
“還要我再說一次麼?”天琪見周圍的人沒有動,她提高了聲調,怒吼道。
此時的天琪很嚇人,張揚的長發,精致但是額頭上卻帶著兩枚暗紋的臉,一雙深紫色帶著血腥紅色的眼睛,蒸騰的黑暗魔力如同黑色的風暴在她身邊醞釀。仿佛下一刻就會爆炸開來,摧毀一切。
人們被嚇到了,驚慌之餘連忙轉身去搶救城中的商鋪和建築,五萬名軍民在蘭度的帶領下開始了滅火和修繕工作。而兩千名矮人和沙奕就默默的站在天琪的身邊沒動。
“莫西,帶著你的人去巡城,確保城中已經沒有一個舍瓦敵人!”天琪看向莫西,厲聲喝道。
被天琪一雙狠辣的眼睛看著,莫西不敢猶豫,連忙答應一聲帶著兩千名矮人飛上了天空開始了嚴密的盤查。
“沙奕,你的魔法陣能夠幫我麼?”天琪走到了巨大裂縫前,底部的煉獄水中仍然還有一些獸人和牛頭人沒有死去、在掙紮。她目光毒辣的看著下麵的舍瓦敵人,冷聲道。
“可以。”沙奕明白她要做什麼,夜邸已經走了,但是他留下的裂縫和下麵的敵人需要處理。
要填補這樣一個巨大的裂縫需要發動強大的魔法陣!沙奕知道有些困難,但是沒有任何猶豫,他走到了裂縫前開始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地上用鮮血畫出了各種圖形,並且從行囊中取出了卷軸和各種晶石開始布置。
沙奕做的很快,天琪就站在裂縫前看著他,看著自己的戀人忙碌。
當法陣布置好之後,沙奕起身看向了天琪。雖然她不會使用魔法陣,但是隻要她觸動這個法陣,便可以將這道裂縫閉合。沙奕所精通的術法陣列中便有這樣一種修複法陣。
用鮮血為媒介,消耗是巨大的,沙奕在做完這一切之後身體極度虛弱,險些就要倒在裂縫邊,但是他強忍著虛弱,等待著天琪的抉擇。
“你累了就休息一下。”天琪看出了沙奕的虛弱,關切的跟他說一聲便開始發動黑暗魔法。
她的確不會法陣之術,但是要填補這個裂縫根本就不用太麻煩。強大的黑暗魔力蔓延開來,黑色的颶風開始呼嘯,黑暗魔力如同懸浮在天空中的烏雲,強悍的黑暗魔力從空中開始飄落,觸動了法陣,掀起了滔天的土浪,飛揚的沙土巨石墜落進了裂縫中,將裂縫底部沒有死去的獸人和牛頭人一同埋葬。
做這一切是殘忍的,但是天琪不能不殘忍。這個大陸如此殘忍,自己不過是比他們更殘忍一點罷了,隻有這樣她才能過得好,才能讓她的人安全和幸福。
若是殺戮可以拯救自己和親人、朋友,那便開始殺戮吧,有什麼不可呢?
她從來都是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人,這雙手即便泡在教廷所謂的聖水中也不會洗幹淨的。幹脆殺戮下去好了。
城外,數十萬居民正仰望著七寶城的方向發呆,這一天他們經曆了太多的事情,舍瓦敵人的進攻,城中彌漫的硝煙,而現在卻在城中出現了由無數黑色組成的狂龍,黑龍狂嘯著帶著沙土衝下,埋葬地下的一切。
“天琪,好了。”做完這一切之後,天琪仍在控製著黑暗魔力肆虐,整天天空中出現了三隻黑色的虛幻巨龍,狂暴如同天神、魔鬼。沙奕見她用這樣的方式發泄,擔心她的身體便走到她麵前勸道。
“沙奕,你發現沒有?我的魔力比以前強大了好多!這是黑暗魔法的精髓,龍之馭!”天琪的眼神中出現了詭異的狂熱,猩紅的光閃現,三隻黑色的巨龍就在天空中飛舞,威勢猛烈似乎他們是被關押了數千年的魔物衝出了牢籠一樣興奮。
“天琪,住手!”沙奕見她仍然控製著巨龍,像是一個孩子般頑皮、卻又像是一個偏執狂般執拗。沙奕忍不住提高了聲調,大聲吼道。
“幹嘛這麼大脾氣,我停下來就是了。”天琪回眸一笑,眼神雖然明媚,但是卻掩飾不住的滄桑。
停下了對黑暗魔力的操縱,她感覺到身體中脫力的虛弱,但是她麵上仍然不表現出絲毫,拍了拍身上的沙土,她飛揚起臉,傲然的瞥了一眼皇城的方向,然後便朝元帥府中走去。
“哈哈,這些愚蠢的舍瓦敵人,竟然沒有摧毀元帥府!他們是不是還想著能夠借助這個騷亂奪回七寶城呢!”天琪的聲調很高,聽起來有些刺耳。
沙奕皺了皺眉頭,他知道她需要發泄,這是她宣泄的一種方式。沒有阻止她,任由她大笑著走向了元帥府。
但是天琪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卻又折了回來,走到了那把漆黑色的長劍麵前站定,然後目光便直直的盯著黑色的長劍,深紫色的眸中湧動著狂躁而滄桑的光。
從剛才到現在,天琪一直處在魔化狀態下,沒有收回黑暗魔力,這對她來說是很危險的。因為這次的皇族的行動,皇城中的人肯定在留意著這邊的動靜,而天琪的黑暗魔力勢必會引起皇族的注意。
但既然她沒有收回黑暗魔力,那麼沙奕便不會說什麼,她想做什麼都好,隻要她能夠宣泄,不要憋壞了自己就好。
雖然皇族的勢力很強大,強大到讓沙奕也感覺到害怕,但是他不會因為害怕而委屈了她!
盯著問天劍看了良久,天琪緩緩彎下腰去將黑色長劍拿在了手中,細細查看了片刻便帶著長劍回到了元帥府中。
沙奕被以為她會銷毀這把殺了夜邸的長劍,卻隻是見她將長劍拿走,不由得心中擔心便跟了上去、天琪回到元帥府之後一言不發,而是走進了自己的臥室中,抱著長劍躺在了床上,緩緩閉上了眼睛。直到這時,她身上的黑暗魔力才漸漸消失,恢複了她原本的相貌。
沙奕跟著進了房間,在床對麵的椅子上坐下,眼睛不時瞥一眼天琪,見她沒有異樣之後才放下心來。而天琪躺在床上許久沒有動作,黑色長劍就被她抱在胸前,像是睡著了一樣。
沙奕細細聽了一會,聽到她呼吸均勻,的確是睡覺了。便由她在床上躺著休息,他便在房中作陪。
城中的人仍在忙碌著,忙著救火、忙著修繕,而天琪的房間中卻很安靜,數百名潛行者已經在元帥府中守衛,沒有人一人說話,連同天琪的房間也沉浸在靜默之中。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夜晚終究是降臨了,因為天琪沒有叫人,所以門外守衛的潛行者沒有打擾。而沙奕見她睡得很安靜便也沒有打擾。
今天的夜色很濃,甚至是陰霾,月亮藏在烏雲後麵沒有露頭,整個天空看起來就像是一塊黑幕,遮擋住了所有的光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沙奕一覺醒來,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便看向了床上,等看到床上之人仍在安睡之後他心中才鬆了一口氣。
但是下一刻他的心有莫名的緊張了起來,隱約中總是覺得有什麼不對頭。
按捺著心中的疑惑,沙奕起身朝床邊走來,腳步很輕,等走到床邊之後見天琪依然閉著眼睛,沙奕便摸出了一塊晶石,借著微弱的光可以看到床上之人睡得很安靜,臉色平靜的像是睡著了,又像是在閉著眼睛想事情。
當沙奕的目光觸及她的臉蛋時,終於發現了異常所在,隻見她的臉很紅,紅的不正常。伸手覆蓋上去,感覺到了灼燙的溫度。
“是發燒了,因為身體消耗太大了麼?”沙奕有些慌亂,連忙從自己的行囊中取出了一些藥品,因為他經常一個人外出,遇到危險和受傷的時候很多,所以他對藥物還是了解一些的。
搭上天琪的脈搏,細細診斷了一會,沙奕果斷的取出了幾種藥物,捏碎成末泡進了水壺中。他並沒有使用杯子,而是直接將水壺對上了天琪的唇,幫她將藥水喂進去。
即便被沙奕灌藥水,天琪仍然沒有睜開眼睛,隻是機械的吞咽,將整整一壺水都吞咽了下去。
現在的她是有意識的,而且她也知道是誰在給自己喝水,所以她沒有睜開眼睛,沒有掙紮。白天的時候的確是消耗的魔力太多了,她用黑暗魔力凝聚成的三條巨龍消耗了太多的魔力,體力已經透支了。那時候因為心中的悲憤沒有感覺,而現在這種脫力感正以數倍的力量反噬。
頭腦昏昏沉沉,讓她不願去想任何東西,也不願意想起任何東西。白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太累了,她就想休息。
“好好休息,我就在旁邊守著你。”旁邊傳來沙奕溫柔的聲音,掩飾不住的關切,聽起來讓人莫名的心安。
天琪沒有睜開眼睛,隻是在心中答應了一聲,頭腦繼續陷入了昏睡之中。
坐在床邊的沙奕看著她滿臉悲愴而滄寂的神色,幾不可聞的歎息了一聲。他知道她是因為夜邸的死而傷心,劇烈的宣泄過後,她身體空虛也好,生病也好,這樣她就會忘記白天發生的事情了吧。而他會一直在身邊陪著她的。
在同一時間,皇城神聖教廷大廳中卻緊張了起來,神聖教廷所有高層管理已經到齊,數百名教廷高級武者正目光擔憂的看著他們的教皇。這一次,教廷中的神聖水晶發生了巨大的感應,因為有魔物在東南部沿海誕生了。神聖教廷中的高科技產品很多,放置在大廳中的白色水晶便是一種感應魔法道具,整個水晶長六米、寬四米,呈菱形懸浮在空中,此時,這塊巨大的水晶正顫動著發出清越的聲音,水晶上麵出現了幻想。
蒼藍色的天空為背景,黑色的硝煙、藍色的海水、亞灰色的城池、極黑色的龍卷風暴,三隻衝天怒吼的狂龍和一個黑色的魔族身影,纖細而單薄的身影卻透著黑色的氣息,極盡妖嬈、極盡蠱惑。
“這就是在東南部沿海出現的魔族王!”教皇端坐在上位,老臉滿是蕭肅,眼神肅殺,他所說的位置是東部沿海的七寶城。
教皇曾經帶領著手下的精銳去過龍崗,就是在那裏遇到了第一個魔族,是個男性魔族,不過那個魔族人卻和暗夜族的公主一起掉落進了奈何峽穀,他們本以為隻要掉進奈何穀便不會出來了。而現在這個魔族又出現了,可見掉進奈何峽穀中的人並沒有死,他們又出現了。
“隻要有魔族,我們教廷便有責任擊殺!”聽到教皇的話,大廳中的幾位長老和祭祀臉色都變得嚴肅起來,一名年老的祭祀更是開口說道。
教廷的祭祀跟各大家族的祭祀一樣,也是這個大陸上悲哀而畸形的產物。
“這件事情要告訴楚皇,看看楚皇的決定。”教皇沉吟著說道。
“楚皇現在已經昏迷,沒有必要跟楚皇商量,現在皇族中亂成了一團,跟二皇子說下就行!我聽說七寶城中的獸人就是二皇子派出去的。”另外有一名祭祀說道。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我們教廷畢竟是屬於楚族的國教,有什麼行動的時候是要跟楚皇說一聲的。”教皇點了點頭,臉上神色沉重。
二皇子是楚族的皇儲,作為正統的接班人,教廷是支持二皇子的。但是教皇總覺得這次教廷支持的人有些不靠譜,因為二皇子在擁有了教廷的支持之後還覺得不夠,竟然勾結了黑暗種族的舍瓦部落。這是教廷所不能忍受的。
黑暗種族跟神聖教廷怎麼能夠站在同一隊列呢!
教皇心中想著,抬頭看了一眼大廳中的各位長老和祭祀,這些人都是支持二皇子的,畢竟二皇子若是繼承了皇族的統治,將會是和教廷站在統一戰線上的人,千百年來,教廷和皇族是相依相存的。而且每一代的皇儲都會受到教廷的支持。
“二皇子現在很忙,我們還是不要打攪他了。”教皇歎了口氣,口氣無奈的說道。
“教皇,出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不跟二皇子說一聲恐怕有些不妥吧?”教皇的聲音剛落,立刻有人接著說道。很顯然,這些人是向著二皇子的。雖然他們是受教皇統領,但是對於二皇子他們仍是心存敬畏和歸附的。
教廷中的人就是這樣,即便他們擁有神聖的信仰,但是對於皇族的歸屬感讓他們做著一些愚忠的事情。
“楚皇還沒死!為何要告訴二皇子!”教皇突然勃然大怒,從位上暴起怒喝道。
教皇的一聲暴喝頓時嚇住了教廷大廳中的所有人,長老和祭祀們都眼神疑惑而猜疑的看著教皇,各自心中已經開始了思忖。
“難道你們要將二皇子至於不孝之地麼!”教皇看著眾人的臉色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過激了,他連忙又說道。
“楚皇還在病榻之上,若是我們將這種事情隻是告訴二皇子,而不告訴楚皇,那麼我們就會被別人說成是跟二皇子勾結瞞騙楚皇,為了二皇子著想我們不能這麼做!難道在二皇子上位之前我們就要做出這種有損二皇子榮譽的事情麼?”
教皇接著補充道。他的一句話頓時說圓了剛才的過激行為,贏得了所有長老和祭祀的讚同,眾人全都安心的點了點頭,表示支持教皇的說法。
而看到眾人讚同的眼神,教皇也鬆了口氣,作為統治者教皇,他也有很多的無奈啊。
“先派出偵察隊確定一下魔族的位置,然後我會找機會跟楚皇說一下的,皇族和教廷同時行動才能成功,這幾天楚皇的病情會有好轉的。”教皇眼睛撇著眾人,下了最後的決定性命令。
“楚皇的病情好轉了麼?”那名祭祀緊接著開口問道。
“嗯,好轉了,不用擔心!”教皇笑著點了點頭,但是看向那名祭祀的眼神中卻閃過一絲殺機,而那祭祀恍若未決,隻是在聽到楚皇的消息之後低下頭去陷入了沉思中。
七寶城中的火已經被撲滅,各個商鋪的損失都很慘重,好在人沒有傷亡,隻要人沒死,財富總是能夠創造出來的。商會聯盟的副會長蘭度幾次拜訪天琪都沒有見到人,現在的聯盟商會急需要見到天琪,好確定一下發展方向和一些政策。
蘭度再次帶領所有的商人拜訪天琪,仍是沒有見到人,當他們失落之餘也得到了天琪的傳話:七寶城所有商家的稅率下調百分之三十,並且天琪會拿出一億金幣幫助各個商家重建商鋪。
一億資金是個不小的數目,但是對於七寶城的全部商家來說卻是有些少的。而稅率下調了百分之三十,並且保證七寶城隻要在海城的領導下,這個稅率便不會改變,這樣的承諾是最得人心的。同時也讓所有的商家鼓舞和亢奮,眾多商家熱情的投入到了新商鋪的建設當中。
隻要降低了稅率,那麼這些商鋪的損失可以很快就彌補過來。
當七寶城商人帶著手下幹的熱火朝天的時候,房間中的天琪卻仍然在昏迷之中,她所下的那些指令自然不是她說的,而是沙奕代替她行使了城主的職權。
床邊,沙奕的臉上滿是憔悴,眼睛中難掩的疲倦神色,但是他的眼神卻是曖昧的、溫暖的,雖然已經兩天兩夜沒有休息了,但是能夠這樣陪在天琪的身邊機會難得,辛苦卻高興。
“殿下怎麼樣了?”米拉爾忙完海城中的事物,便趕了過來,這兩天天琪生病之後,沙奕整天陪在身邊,海城中的事情便全落在了米拉爾的身上,不僅如此,連金礦和伐木場中的事情都需要米拉爾處理,在所有人中,除去天琪之外也隻有米拉爾對這兩處的事情比較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