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這是什麼意思?”陸錦棠暗暗摸了摸懷中藏著的那套針具。
幸而襄王準備了方便取用的錦盒,讓她能夠隨身攜帶。
“沒什麼意思,陸二小姐不是要買紙麼?我就跟陸二小姐談買賣呀。”秦致遠笑說。
“那就談吧。”陸錦棠立在原地。
“陸二小姐坐下喝杯茶,慢慢說。”
“幾紮紙而已,多不過幾兩銀子,小買賣。這麼小的買賣,不值得世子爺耽誤時間。”
秦致遠輕哼了一聲,麵現嘲諷,“幾紮紙自然是不值得,一樁婚事呢?”
“婚書已撕,我與世子爺沒有半分關係了,世子爺不會忘了吧?”
“陸錦棠!”秦致遠豁然起身,大步向她走來,“當初定下婚約,就是我的奇恥大辱!讓我多年都背負著罵名!我勉為其難娶了你進門,你不知感恩,反而主動撕了婚書!”
陸錦棠手中捏著銀針,不動聲色的向後退去。
秦致遠步步緊逼,“你主動退婚?你把我蹬了?這樁買賣,委實太不公平了吧?吃虧的一直是我岐王府啊?”
“岐王府吃什麼虧?當年我外祖父家裏真金白銀的給了岐王爺,掏空了家底幫助王爺度過難關……如今世子爺又娶了我姐姐,讓她替我拜堂成親,這般折辱我,”陸錦棠笑了笑,“世子爺還覺得吃虧?是不是隻有我被欺辱卻還死心塌地,死纏爛打。任憑世子爺給我難堪,卻還不離不棄不放手,世子爺才覺得公平?不吃虧?”
秦致遠看她眉目生動,俏生生毫無懼意的反問。
說話間,她非但沒有惱羞成怒,也沒有畏畏縮縮,反而一直仰著淡漠的笑臉……他的心猛然一動,那張婚書被撕,他究竟錯過了什麼?
“是!”秦致遠逼近她說道,“就是要把我受的屈辱,加倍的還給你,才公平!”
“人怎麼能這麼無恥呢?”陸錦棠抬手一揮,眼看銀針就要紮到秦致遠身上。
咣當一聲。
屋裏的兩人嚇了一跳。
雅間的扇門被人一腳踹開。
陸錦棠手中的銀針,擦著秦致遠的衣服而過。
“陸錦棠,你不要臉!”尖利的手指甲,帶著風,衝著陸錦棠的麵門就來了。
陸錦棠急退一步。
那尖利的手指卻猛地被人握住,“陸明月,你幹什麼?”
陸明月惡狠狠的瞪著陸錦棠,“你們在這裏幹什麼?大白天的,垂著簾子關著門?孤男寡女,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你住口!”秦致遠嗬斥一聲。
陸明月嚶嚶哭了起來,“陸錦棠,你好狡猾的心!你明知世子不喜歡你,就主動撕了婚書,以退為進,分明沒有關係了,卻暗中不斷勾引!你怎麼這麼賤?”
秦致遠微微一愣,暗中勾引?以退為進?當真是這樣麼?
他的目光落在陸錦棠的身上。
陸錦棠臉上帶著不屑的笑意,甚至連解釋都懶得開口,“鬧夠了麼?鬧夠讓讓,我把你的男人讓給你,你們夫妻兩個關起門來,想幹嘛幹嘛,我還忙得很。”
說著,她向門外走去。
為了幾紮宣城貢紙,惹出這麼多麻煩事兒,還真是讓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