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府的隨從呼呼啦啦,把襄王爺圍在了中間。

隻聽一陣笑聲,在霎時變冷的氣氛裏,顯得格外突兀。

“陸二小姐笑什麼?”廉清問道。

陸錦棠忍住笑,“若真是瘟疫,你們這樣子就能擋得住了嗎?瘟疫又不是刀槍棍棒……”

秦雲璋直接拽開擋在他跟前的人,“你在哪裏住?你院子周圍,還有什麼院落?就讓陸依山住在與你相鄰的院子裏!”

陸雁歸連忙唯唯諾諾的應了。

“陸大人?”

“王爺請吩咐。”

“不是說,陸依山這是大頭瘟麼?本王也不想害你們跟著受累,讓人把這姐弟兩個的院子全圍起來,除了送飯菜進去,不得出入。他們若是死了也就死了,若是好了,豈不皆大歡喜?”秦雲璋說道。

陸雁歸哪裏敢不應,連連點頭。

“多謝王爺。”陸錦棠連忙福身,她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既能為小山治病,又不用離開陸家。

“你不用謝我,本王現在心情不好得很!”秦雲璋輕哼一聲,拂袖便走。

他來去一陣風,把陸家原本的計劃攪得一團亂。

說他喜歡陸家這姐弟兩個吧,他臨走卻沒給姐弟倆個好臉色,還嗬斥了陸錦棠一句。

陸家主仆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快去安排!”陸雁歸踢了方氏一下。

方氏撅嘴道,“薔薇院雖小,可毗鄰的常春院卻是又寬敞又漂亮,我是打算留著給大少爺娶媳婦用的……”

“那你去跟襄王爺說!”陸雁歸吼了她一聲。

方氏嚇得縮了縮脖子。

雖不情不願,但陸依山還是被移去了常春院。

他以前的舊東西,能帶走的都塞在馬車上運去了新院子,帶不走的,也都被下人給偷偷燒了。惟恐染了瘟疫。

陸錦棠卻毫不避忌的進了常春院的上房,坐在陸依山的近旁。

“我跟人學了把脈,也為你把個脈?”她像是說笑,把指尖落在陸依山的手腕上。

陸依山如同被燙了一般,立時往回縮。

陸錦棠卻是比他動作更快,一把壓住他的手,眯眼診脈。

“裝得真像,你就不怕我傳染給你?”陸依山聲音嘶啞的說道。

陸錦棠兀自診脈,根本不理他,待她收回了手,“是熱毒,少年純陽之體,又染了熱毒,這症狀倒是和大頭瘟像的很。”

陸依山狐疑的看著她,“你從哪兒學來的話,如今已經沒有看戲的人了,你的戲也該唱完了吧?”

陸錦棠卻微笑來到桌邊,提筆寫下一張藥方。

“有內服外敷的,雙管齊下,見效更快,芭蕉,你去抓藥來。”

芭蕉去了不多時,又拿著藥方折返回來,“小姐,他們不叫婢子出去。”

“你這丫頭,怎麼是死腦筋?”一旁的寶春不由失笑,“你把藥方給他們,讓他們抓了藥回來不就是了?”

“那怎麼行?外頭說不定有夫人的人,夫人恨極了小姐少爺,萬一給換了藥怎麼辦?”芭蕉警惕道。

燕玉和躺在床上的陸依山,也都皺起了眉頭。

芭蕉擔心的不是沒有道理,他們現在是完全落在方氏的手中了。

看似陸錦棠借著襄王,在方氏手裏討了便宜,可實際上……還不如出府去呢,如今不是羊入虎口?

“沒事,隻管叫他們照方抓藥。若是拿錯了藥,誰拿錯的,就叫誰進院子裏伺候。”陸錦棠倒是氣定神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