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太好了呀!太好了!”陸二老爺立時高興起來,“能與杜大才子一起去往京都,哎呦,我這臉上都是有光的呀!結伴結伴,咱們一定要結伴同行!杜大才子不如這就在家裏住下吧!也別來來回回的跑了,過幾日正好一起出門!”
陸錦棠還沒說話,她二叔已經分外熱情的招呼起來,說什麼都硬要把人留下。
襄城誰不知道杜賀大名?更知道他這人,難以結交,頗有些心高氣傲。
朝廷召他做官,他不去,給他的賞銀宅子他也不要。
偏生他在才子中名望頗高,他一翻佳作,能引得“洛陽紙貴”也不誇張。
陸二老爺心裏一直對自己是商賈耿耿於懷,如今能有這般和大才子“親密接觸”的機會,他哪裏肯放過。
今年年節,襄城的陸家過得格外的熱鬧。
單是爆竹,都比平日裏多放了一倍多。
初五剛過,陸家便要啟程往京都去了。
整個年節,秦雲璋一直未露麵。
直到初四這天晚上,陸錦棠都已經睡下了,他才悄無聲息的來了。
“唔……”
陸錦棠警醒的從床榻上坐起,順手拔出藏在枕頭下的匕首。
秦雲璋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手捂上她的嘴,“是我。”
陸錦棠這才放鬆了身體。
“聽說你明天要走了?”
“襄王爺竟然還在襄城啊?”陸錦棠的語氣裏透著疏離。
秦雲璋微微一愣,“你生氣了?”
“這話說的,我生什麼氣啊?王爺是我什麼人?我為什麼要生王爺的氣?”陸錦棠笑了笑,表情卻十分冷淡。
秦雲璋有些急,他撓了撓頭,“我這段時間,還真不在襄城,所以沒來找你。”
“你去哪裏,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沒來,我樂得清靜呢!”陸錦棠輕嗤一聲。
秦雲璋隻覺的今日的陸錦棠和往昔都不同。
她脾氣似乎特別大,特別的不好伺候。
自己怎麼說怎麼錯,都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沒事了吧?沒事了還請王爺快些離開,別擾人清夢!”她輕哼一聲,拽了拽被他壓住的被子。
秦雲璋也怒了,“你這是什麼態度?我聽說你初五走,便扔下一切,急急忙忙的趕回來,剛見麵,你就趕我走?”
陸錦棠瞪眼看著他,口中暗暗咬牙。
對呀,她這是怎麼了?莫名其妙的,生的什麼氣?祖母不見她,她不生氣。祖母見了她,卻提條件為難她,她也不生氣。
秦雲璋不過是幾天沒有出現在她眼前,她衝人家發什麼火?
“對不起……”
陸錦棠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耷拉著腦袋,悶聲說。
“我不是有意衝你發脾氣,大概是快回京都了,還不知回去會是什麼情形,心裏沒底,才會亂發火。”
秦雲璋站在月光下,皺眉看著無精打采的她。
猛然的,他的心裏被揪了一下。
她從來都是明媚如朝陽一般,從來都是神采飛揚如春花皎月。
他不由的都忘了,她隻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早早沒了母親,爹爹不疼,後娘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