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勳卻笑了笑,“如此神奇的藥,即便再怎麼費力,能成一枚兩枚,也都值了。若是真成不了……那也盡了人事,不成乃是天命。”

他倒是樂觀豁達。

聽他這般豁達的言語,陸錦棠多了幾分輕鬆之意。

陸錦棠開始提純炮製所需的配藥之時,沈世勳已經從南境招攬了許多術士,道士前來幫忙。

因那書上所說的天時,陰陽,五行,八卦……這些東西,陸錦棠實在是搞不懂。

要她一個人完成這製藥的方子,簡直難如登天。

“你尋來這些人,靠得住麼?”陸錦棠眉頭深凝。

沈世勳輕笑,“以沈家在南境的勢力,若沒有這方麵的心腹親信,如何能到今日境地?外甥女也太小看自己的外祖家了吧?”

陸錦棠緩緩點頭,在道士術士的配合之下,開始一步步製藥。

若是沒有經曆過生死,沒有經曆過穿越,陸錦棠覺得,自己大概永遠不會和幾個道士在一起研究草藥。

在她的認識裏,道士什麼的都是騙人的。

如今近距離接觸之後,她才發現,曾經的自己真是井底之蛙了,道士是觀察自然,用常人所沒有的敏銳目光,去捕捉自然傳遞出的信息。

原來這無窮的宇宙之中,隱藏了那麼多人類所不知道的有趣的訊息。

而現代人,大多迷信科學,所謂浮雲遮望眼,對科學的深信不疑,有時會影響了人類的判斷,反而忽略了自然傳遞出的訊息。

如今的合作,讓陸錦棠反思曾經的自己,是不是從某種意義上,也迷信了,迷信了“科學”。

“不對!”有個道士觀察了他們放置了一夜的藥材,忽然搖頭,“這藥不能用。”

陸錦棠立時皺眉,“這藥材提純,用了近十斤,才提了這麼一錢,且還要靜置一夜,先前看過的,不是沒有問題了,現在又說不行?”

那道士默默無聲的看著陸錦棠,看的她渾身不自在……這目光就像她漠視人命,站在手術台前說,隨便醫治就行一樣。

見她有些尷尬。

那道士才輕咳一聲,“夫人可知,為何這藥提純之後,還要靜置幾個時辰?乃是為了讓它度過月圓,過了子時,在極陰極陽的時辰裏走一遭。吸收日月之精華,排除自身的毒性,是藥三分毒,這個道理夫人應該明白呀?”

陸錦棠皺起眉頭,“那先生說不行,又是為何?”

“因這藥材陰氣極勝,定是月圓之時,有人動過了……”那道士沉吟。

陸錦棠搖頭,“那不可能,沈公子派了許多高手在周圍保護守衛,莫說是人了,便是個老鼠,也不可能潛入進來。”

“若不是人呢?”道士忽然看著她。

陸錦棠一噎,不是人……

幾個道士一陣子的嘀咕商量,說什麼陣型,八卦,風水……陸錦棠一句沒聽懂。

隻見他們拿了羅盤,口中念念有詞圍著東市這裏的院子,裏裏外外繞了幾圈。

從大清早一直轉到了日落之後,他們才道,“有不幹淨的東西夜裏來過了。”

陸錦棠琢磨著,這不幹淨的東西指的是什麼呢?

沈世勳倒是不關心不幹淨的是什麼,他隻關心,“如何才能不叫這些藥材受那些東西的影響?製藥的進程本就繁瑣複雜,不能再被其他的事情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