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朗公主麵色一怔,憤然說道,“自私?你說我自私?我若不來夜國,這些事情與我有什麼關係?該死的人一樣會死!我不過是不想攪合到別國的矛盾裏,這就叫自私?自保之心,人皆有之,非親非故的,我為什要為他們犧牲自己?”
她似乎非常生氣,說話間氣息很急,嗓音也略顯尖利。
達那布將軍沉默了一會兒,驟然起身,拱手行禮,“是末將愚昧了……”
薩朗呼哧呼哧的喘著氣,憤慨的盯著他。
他安靜的退出房間,並未再抬頭看公主一眼。
如此已經折騰的半夜。
淩晨天亮以前,薩朗公主的院子裏卻又熱鬧起來。
涼國來的勇士們,上吐下瀉,頭暈目眩,宛如嚴重的水土不服一般。
茅房裏外都擠滿了人,嘔吐的趴在外頭花池邊上就吐了起來,腹瀉不止的卻是痛苦得多,茅房擠不進去,有些人甚至在外頭就便溺在褲中。
這可叫堂堂的大涼國勇士難堪至極,院子裏的氣氛急尷尬又惶恐。
待天色將明之時,好些人幾乎處在脫水的邊緣。
明明是身強體壯,孔武有力的勇士,可這會兒卻倚在牆邊地上,麵色蠟黃,爬都爬不起來。
薩朗公主被驚動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她拉過一人,號脈診治。
“腹瀉如此厲害,有中毒之症!”薩朗公主立時開了藥方,叫人照方抓藥。
可寺裏卻沒有她要的藥材。
“我大涼的勇士,若是在你夜國出了事,你們擔待的起嗎?我父汗有精壯起兵十萬!十萬鐵騎,不出三個月,就能踏平你夜國!”薩朗公主憤慨至極。
寺裏的主持慌忙來解釋,“並非敷衍推脫不肯給藥,乃是公主所用之藥,多是西北藥材。西北的藥材與夜國不同,市麵上本就極少售賣,寺裏又能有多少存藥?”
薩朗公主氣得臉色通紅。
主持索性領著她去看了寺裏的藥房,“就這麼些存藥,原是寺裏的僧人就極少生病,便是生了病,可以下山討藥。僧人本無存銀,化緣為生,這些存藥還是山下人的饋贈。
且昨晚上,襄王妃已經命人搜過寺廟了,倘若何處有私藏,瞞不過襄王妃呀?不信公主去問問?”
寺裏的主持建議薩朗公主趕緊帶著人馬下山,去山下醫館裏尋醫討藥。
可這會兒人都已經上吐下瀉的脫了水,看他們的樣子,倘若再經車馬勞頓,拖到山下,隻怕還沒等一個個被大夫看過開藥……人就要一命歸西了吧?
“是我帶著他們來到夜國訪問的,我把他們帶離了家鄉,不能讓他們客死他鄉,靈魂沒有歸處!我把他們活著帶來,就要活著帶回去!”薩朗公主紅著眼睛,讓襄王府的人幫忙,將倒地不起的大涼勇士,抬進她的屋子裏,三人為一組。
既然沒有藥材,她隻能用巫醫的巫術來治病。
巫術靠得乃是精神之力,需得全神貫注,與神靈溝通,借引自然之力,達到醫治得到功效。
薩朗公主以往就說過,巫術治病,需要極好的體力。
精神力的消耗,比體力勞作更容易叫人疲憊。
廉清將這院兒的事情向秦雲璋回稟之時,陸錦棠恰似睡非睡的,聽聞了隻言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