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她原本可以過很舒坦的日子,是她自己非要放棄那些,不畏辛苦危險,非要弄出個軍醫二處。其實她未必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困難重重,未必不知道會遭遇反對。可她還是要做,甚至不惜挑釁王爺。你覺得她是為了什麼?”
李肅聞言怔了怔,“他為了什麼?為了建功立業?為了揚名於世?”
雲雀笑了笑,微微搖頭,“你與她認識的時間太短,你若是熟悉她,就不會這麼說了。”
李肅皺了皺眉,“雲宿衛鮮少對人有這麼好的評價呀?”
雲雀擺了擺手,“她的藥很好用,你趕緊讓人給你抹上,不耽誤你明天騎馬巡營。”
雲雀揮手而去。
秦雲璋挨了打,乖乖的去了她的營帳。
他脫了衣服,趴在榻上,讓陸錦棠親自給她抹藥。
“你就不怕我不認錯嗎?”涼涼的藥沾在背上,驟然一疼,他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想不出你不認錯的理由。”陸錦棠一麵輕輕給他抹藥,一麵輕笑說道。
“怎麼沒有理由?我若是為了自己的麵子,不肯人前低頭呢?”
“沒有勇氣麵對自己過失的人,沒有資格贏得天下!”
陸錦棠說的中氣十足。
秦雲璋卻心頭一震。
他僵著背,許久不曾動,也不作聲。
陸錦棠給他抹完了藥,見他仍一動不動的,“怎麼?生氣了?”
她放下藥瓶子,笑嘻嘻的蹲在榻旁,托著腮看著他的俊臉。
秦雲璋舒了口氣,“沒有生氣,隻是在反思自省。”
“自省什麼?”
“你一個女子,尚且有這樣的見地。我在反思自己的德行,是不是真的能堪當大任,是不是真的能……配得上你。”秦雲璋竟說的有些不自信。
陸錦棠噗嗤一笑,“你現在說配不上,豈不是也晚了?我嫁都嫁了,你還想抵賴不負責到底呀?”
秦雲璋見她笑靨如花,忍不住伸手勾住她的脖子,把她的臉帶到自己麵前,低頭深深吻了下去。
她的唇又軟又甘甜,她的氣息吏都帶著草藥幹淨純粹的香氣。
秦雲璋吻的投入,吻的渾然忘我,他坐起身把她緊緊攏在懷裏。
“小心你背上的傷……”她掙紮說道。
他輕笑,“得妻如此,夫複何求……有你在懷,那點兒疼算什麼?”
……
兩人渾然忘我,卻把營帳外頭那人給嚇得不輕。
劉盼卿本是來找先生,問問先生關於急救的事兒。
可一掀開帳簾子,就看見先生和王爺緊緊的摟抱在一起。
他當即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他崇敬萬分的先生啊!那個給他們飯吃,教他們救人,那個站在他們跟前不畏李將軍,不畏王爺,為他們爭取地位的先生……
在他心中,那是頂天立地,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先生怎麼可以和一個男人,和王爺做出哪種事呢?
他覺得先生的形象在自己心裏驟然崩塌的時候……又聽見王爺說“得妻如此”。
劉盼卿覺得自己腦袋不夠用了。
他一邊跑,一邊撓頭,把自己束的整整齊齊的頭發,撓得跟雞窩一樣的時候,他才猛地拍了一下腦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