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棠不知丁香所釣的魚兒已經上鉤,她正翻看著通邊以後,榆關都護府送來的書信。
邊境貿易頻繁,單是這這一月,就已經有數額可觀的貿易順額。
陸錦棠眯眼而笑,臉上盡是滿意之色。
木蘭在一旁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呼啦給她潑了一盆子冷水,“太後娘娘說,您早已出了頭三個月,身體強健,胎像穩固,該主持操辦春日宴了。”
陸錦棠放下榆關都護府送來的書信,無奈的看了木蘭一眼。
“你知道我對這些事情不上心,不就是招來一群女孩子,吃吃喝喝,聊聊天,有什麼意思?上次禦花園裏見命婦,就出了郭飛燕那一檔子事兒,如今又要辦什麼春日宴……春天馬上就過完了,如今怕熱的都換了夏日的薄衫了,屁的春日……”
木蘭連忙伸手拿帕子替她擋嘴,“娘娘,您可不能口吐汙言。”
“屁就汙了?”陸錦棠翻了個白眼。
“其實春日宴和您說的,還真有些不同。”木蘭在宮裏呆的時間很長,以往又是暗中替聖上辦事兒的,許多事情看的很透徹,“春日宴,宴請的不止是女孩子,還有年輕的兒郎,說白了,就是一個盛大的,在世族官員之間的的相親宴。”
陸錦棠微微一愣,“皇後管的事情可真多呀!還得幫他們操辦相親宴?”
“那是自然了!”木蘭輕笑一聲,“娘娘可借此機會看看誰家有適齡的男孩子女孩子,看看那些人是親厚的,哪些人是可以拉攏的!借著這樣的機會,牽線搭橋,既可以為自己的娘家拉攏來勢力雄厚的姻親,也可以看看各個世家之間的關係,可以從細枝末節裏摸清楚哪些人接下來是要捧的,哪些人需要打壓……說白了,也是一場政治遊戲。”
陸錦棠聽得之咋舌,“一場春日宴,這麼大學問呢?”
木蘭忙不迭的點頭。
陸錦棠眯了眯眼睛,“玩弄權術,不是我擅長的,這春日宴,不能辦……”
“太後娘娘到——”宮人尖聲唱喝。
陸錦棠連忙扶著腰,挺著肚子,起身相迎。
天有點兒熱了,她肚子裏塞了木蘭叫人縫的枕囊,捂得一肚皮汗,行動不自在,倒是更像孕婦了。
陸錦棠略有些笨拙的來到殿門前,太後娘娘已經扶著嬤嬤的手,走上殿前門廊了。
“皇後好大的架子!”太後看她笨拙慢慢騰騰的,十分不滿。
陸錦棠作勢要跪,“有失遠迎,往太後恕罪……”
“罷了,你可別跪,你這邊一跪,回頭哪裏不舒服了,皇帝又要怨到哀家身上了!”太後冷哼一聲,卻不往殿裏進。
陸錦棠恭請她入殿。
“哀家去園子裏逛逛,路過你這裏,便想著來提醒你一句,春日宴的事兒,你可得好好操辦起來。這是你為後以來,第一次操辦皇家宴席,不要給皇帝丟了臉麵!”太後語氣沉沉,“每年的春日宴,都是皇後手裏的重頭戲!哀家在宮裏多少年了?春日宴看過多少次了,哪個皇後不是珍而重之的?”
太後一麵說,一麵甚為不滿的伸手指了指陸錦棠的鼻子。
陸錦棠低頭默不作聲。
“桃花開的時候,就該操辦起來,可那會兒你說自己不夠三個月,怕胎像不穩……哀家就沒見過你這麼嬌氣的!”太後長呼了一口氣,“這會兒桃花都落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