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稱呼不敢當,”小胡子拱手而笑,“我年長幾歲,姑娘稱我兄台吧。”
木蘭低頭想笑,讓皇後娘娘喊他兄台,還真是有麵子。
“請。”
陸錦棠跟他到了二樓雅間,這裏哪有什麼讀書作文的其他人?隻有一壺茶,幾個杯子。
陸錦棠看了小胡子一眼,“兄台這是……”
“姑娘莫急,請坐。”他仍舊客客氣氣,彬彬有禮。
有木蘭在,陸錦棠倒是也不擔心,且不遠處就藏有暗衛,他若有什麼險惡居心,木蘭吆喝一聲,也是幫手無數。
陸錦棠微微點頭,提步在茶案旁坐下。
小胡子笑看了她一眼,“姑娘打算中個什麼名次?”
陸錦棠詫異看他,“自然是盡我所能,盡人事,聽天命。中什麼名次,豈是我能說了算的?”
“事在人為嘛,姑娘不在考試前就下足了功夫,那就真的隻能聽天由命,我看姑娘不像是毫無準備而來的人呀?”小胡子說著,把桌子上的一隻空杯子拿過來倒扣在桌角上。
陸錦棠一看這暗號立時明白過來,“原來兄台就是我要等的人。”
小胡子抬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十年寒窗苦,不如買本書。”
木蘭繃不住又想笑。
陸錦棠卻是慢吞吞的點了點頭,“不知兄台,這書哪裏有售?”
小胡子手伸進懷裏,輕輕摸了一把,露出一張紙的一角來。
陸錦棠眸光聚斂。
“這個數。”小胡子伸出手指比劃一下。
陸錦棠眉頭微蹙。
“姑娘可別嫌貴,今年是姑娘能下場的頭一年,若是能賜個同進士出身,說不定都能得到朝廷的重用。”小胡子笑眯眯說道,“可是等以後,下場的女子越來越多,女官也越來越多的時候,朝廷就不會對女子有優待了。所以說,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今年還真是頂頂重要,異常關鍵的一年。”陸錦棠語氣幽幽的說。
那小胡子以為她上道,立即點頭,“可不是嘛,單考題,是這個數。若是您還要請人作答,加了答案的,我給您個優惠,這個數。”他又比劃了一下手指頭。
陸錦棠的目光落在小胡子的臉上。
小胡子被她盯得略有些不自在,“您別這麼看著我,看您的衣裳打扮,也不像是缺錢的人,不管是家裏人指望著姑娘光宗耀祖,還是姑娘自己心氣兒高,眼前這不都是個機會嗎?舍得下本錢,才能見著利益。”
陸錦棠點了點頭,“你這題靠譜麼?我倒不是舍不得錢,但你說的也不是個小數目,我若給了你錢財,買回來的卻是假的試題,我也很虧呀,不僅虧了錢財,還耽誤我的大事!”
“這您可以放心,我這試題乃是保真的!”小胡子信誓旦旦。
“實話跟您說了吧,”陸錦棠笑了一下,“我來買題,不是沒打聽過。”
陸錦棠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的壓低了聲音.
“聽說今年的考題,乃是內閣商議,出了好些道題,再由聖上選取一道,廢去其餘。也就是說,連內閣大臣都拿不準究竟是那道題……”
她目光意味悠長的落在小胡子的胸前的衣袋上。
小胡子眯了眯眼睛,又打量了她好幾眼,似乎下了很大決心似得,“我看姑娘是要成大事的人,我也不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