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璋的臉色很難看,床上躺著暴斃的女人是他的母親,縱然母子之間有諸多不和,那也是生他養他的人。
“我怎麼可能用這點心害太後娘娘?”陸錦棠低聲說道。
她覺得如今提及這件事,即便是她不得不為自己做的辯解,也像是在往秦雲璋的心窩裏捅刀子。
“朕知道,朕從來沒有懷疑過你。”秦雲璋語氣分外低沉。
“聖上,太後娘娘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去了,您可一定要為太後娘娘做主呀!”老嬤嬤伏地大哭。
陸錦棠聽得她的哭聲,就覺頭痛,秦雲璋身為人子,他不知道要為太後娘娘查清楚嗎?這嬤嬤也太無理取鬧了,好似隻有她關心太後娘娘的死因一般。
“太後中毒,事關重大,後宮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此惡劣之事,此事定要徹查清楚。”秦雲璋緩緩說道,似乎每一個字都在耗盡他的力氣。
“命玉坤宮的所有宮人,等在院中,待……”陸錦棠的話還未說完,那老嬤嬤忽然朝秦雲璋叩頭。
“求聖上開恩,這件事情畢竟牽扯了皇後娘娘,求聖上不要叫皇後娘娘參與查證。”老嬤嬤梗著脖子說道。
陸錦棠心裏一頓,但想到秦雲璋此時心裏必定難過至極,她不想讓他為難,“說的也是,縱然我不可能在自己送來的點心裏投毒,但怎麼說這件事情也牽連到了我的頭上。我還是避一避嫌吧。”陸錦棠朝秦雲璋福了福身,往後退了一步。
秦雲璋深深看了她一眼,“謝謝你。”
他聲音輕輕的。
陸錦棠抿唇朝他點了點頭。
陸錦棠沒參與調查,但她也不能這時候離開,她讓木蘭去給她取了縞素的宮服,就在玉坤宮裏換上了,守在太後娘娘的榻前。
“怎麼沒見玉琪?”陸錦棠問木蘭。
木蘭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林婕妤把玉琪領到她殿裏去了。”
陸錦棠眉頭猛然一皺,她提步來到殿門處。殿門外守了許多禦林軍,院子裏也被禦林軍團團包圍。
一眾的宮人皆被困在院子裏,林紫英也在這些人裏頭。
此時她正在回話,“玉琪在午睡,所以那點心隻有太後娘娘一個人用了。因知道皇後娘娘善於做藥膳,嗅著那點心有淡淡藥材清香。太後這幾日食欲不佳,隻覺得那點心香香甜甜的,還有幾分食欲,所以就多吃了幾塊,沒過半個時辰,太後娘娘就覺得不舒服,用了點心之後,太後沒有用過旁的任何東西。太後不舒服就去傳了太醫,太醫還沒趕到就……”
林紫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她以往的哭,都是嬌柔的,無聲的,宛如梨花帶雨。今日可真是哭的毫無形象,悲痛至極。
陸錦棠看著林紫英的臉,不由狐疑的皺緊了眉頭,太後一向對她很好,後宮裏她若不是靠著太後偏愛,甚至寸步難行。宮人向來最是捧高踩低,聖上不看重她,沒了太後,連宮人都會欺負她……何況她哭得這麼痛,應該不是她吧?
陸錦棠深吸了一口氣,會是誰呢?
她眉頭皺的緊緊的,心裏沒有一點思路,忽見孫一捧過那盤子點心。用銀針試過,銀針沒有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