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當年在戰場上一樣,聖上與他們同吃同住。
軍營裏是大鍋吃飯,一口大鍋能躺下一兩個人。
秦雲璋與其他人一樣,端著碗,站在大鍋近旁,一點不講究什麼“食不言”,沒有品相的大鍋燉菜,他吃的一臉滿足。
軍營裏今日的氣氛都格外的高漲。
下午的操練之後,將軍們準備了犒賞三軍的酒水。酒不多,分下去定然不夠一人一大碗,但卻是那個意思。
夜裏點著篝火,秦雲璋與兵將們一起喝酒。
剛到戌時,卻有宮中的內侍帶著黃絹,往軍營裏來了。
“京都已經鳴喪鍾——聖上駕崩——眾兵將服國喪——”內侍尖利的嗓音拉長了聲音唱喝道。
“聖上駕崩?”接旨的將領唰唰全從地上站起來了。
有些還哈哈大笑起來,嚇得那宣旨報喪都沒敢打下馬的內侍,險些一頭栽下馬背,“你……你們……聖上駕崩,你們還笑!亂臣賊子!”
“亂臣賊子在哪兒?”秦雲璋輕喝一聲。
內侍咚的一頭從馬背上栽了下來,怎……怎會?大晚上的,活見鬼了?聖上不是已經駕崩了嗎?眼前這個身披軟甲的人又是誰?
“把此亂臣賊子拿下!”有副將下令,報喪的內侍及同行之人立即就被抓了起來。
這麼幾個人到了軍營,那還不是兔子入了狼窩嗎?
喝酒的兵將們,陸續知道了聖上“被駕崩”的事兒,當即摔了喝酒的碗,“願為聖上而站!捉拿亂臣賊子!”
風河穀大營在山坳裏,呼呼的風聲一開始蓋過了其他所有的聲響。
可漸漸的,四下響起的聲音壓住了呼呼的風聲,那聲音越來越整齊,越來越響亮,像是有人拿著指揮棒在指揮一般,聲如洪鍾,直達天際——“為聖上而戰!”
陸錦棠站在營帳前,聽著比山中風聲更大的呼喝聲,整齊嘹亮的聲音,仿佛鋪天蓋地的潮水,其洶湧之勢,似乎足矣吞沒一切。
倒是那前來宣旨的內侍被嚇哭了,一邊哭,還一邊委屈的嘟囔,“王將軍真是誤我,他說聖上不可能出得了京都,京都已經全然在世族的控製之下!他說往風河穀方向來的所有路,都設下了埋伏,不怕聖上不來,來就會被截殺在路上……王將軍真是誤我啊……”
陸錦棠聽得眉心輕蹙,她立時去尋秦雲璋,既來的路上被設了伏,那反攻京都的時候,就更有可能遇上埋伏。
……
京中還不知道風河穀大營這裏的情況。
清河王氏族人,叫內務局趕製了一套小小的龍袍。
那繡了金龍的龍袍,套在僅有五六歲的玉琪身上,燈燭之下,金光颯颯的煞是好看。
王京之也被擄來的宮中,他冷眼看著另一王家之人。
“嗬,可笑!”
“王閣老,都是王家人,往上數,都是一個祖宗。咱們清河王氏得了權,不會叫你老派的琅琊王氏吃虧的,您說您,犯得著陰陽怪氣嗎?這是跟您自己過不去呢!”太後娘娘的親侄子,王炳霖笑眯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