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犯了什麼錯?你把我扔進水裏?”顏鈞浮在水麵上,嘶聲衝秦雲璋喊道,“便是死刑犯,也有為自己辯白的機會吧?我何過之有?”

秦雲璋站在船舷旁,神色清冷的看他,諸多侍衛在他左右,卻不及他渾身氣勢逼人。

“我看你不順眼。”秦雲璋緩緩說道。

江水中的顏鈞聞言一噎,“你這是什麼理由?”

秦雲璋冷眼看他。

“你們聽見了嗎?我並未有任何過犯,他單單因為不喜歡我,就把我扔在江水之中!”顏鈞朝其他大船上的人喊道。

可大船上的人聞言,非但沒有人出手救他,反而都避去了船艙裏,雖還有人從船艙的窗戶往江麵上看,卻是偷偷看的。甚至都不敢聚在甲板上看熱鬧。

顏鈞見狀,不由瞪大了眼睛,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他的碧色眼睛裏,都被江水浸得泛出了紅血絲。

他似乎遊了太久,腿腳抽筋,突然往水下沉去,水性極佳的他,卻也嗆了好幾口水。

秦雲璋又看了他片刻,才轉身回了船艙。

待秦雲璋離開,後頭的船上才有人出現,把顏鈞從江麵上打撈起來。

“江麵底下是洶湧的暗流,他也是厲害,命也大,才能堅持到現在!沒死真是奇跡!”船上的人一麵按著顏鈞,讓他把肚子裏的水吐出來,一麵感慨說道。

秦雲璋回了船艙,目光沉沉的看著陸錦棠,“你看到了?”

陸錦棠微微點頭,“是,看到了。”

“他若有了不得的本事,何不使出來?不過是凡人一個,你又何需懼怕他?”秦雲璋伸手,輕輕撫了撫陸錦棠鬢邊的發。

陸錦棠渾身有些緊繃,“玉玳剛剛說,他看到魚,看到漩渦暗流,又是怎麼回事?會不會是顏鈞用了什麼障眼法?故意想要害……”

“你憂思過重了。”秦雲璋把陸錦棠輕輕抱進懷裏,“即便真是障眼法,那也是騙人的,既是騙術,早晚會被揭穿。何況,玉玳不是沒事嗎?若是沒有被外人所害,反而被他過於嚴厲粗暴的母親傷了心,豈不叫人更為扼腕歎息?”

陸錦棠在秦雲璋懷裏重重的點頭,“我知道了,日後定會控製自己的脾氣。”

秦雲璋撫了撫她的頭。

陸錦棠小心翼翼的來到玉玳身邊,玉玳正給豹子捋毛。

“玉玳,阿娘剛才太凶了,沒有問你緣故,便朝你發脾氣,是阿娘錯了。”陸錦棠輕緩說道,“你能原諒阿娘嗎?”

玉玳抬眼,目光清亮帶著孩童獨有的天真無邪,“我早就原諒阿娘了。”

陸錦棠眼中一熱,“對不起……”

玉玳伸手去抹她的眼睛,“阿娘不用自責,玉玳是男人,要保護好自己,才能保護阿娘。玉玳也錯了。”

陸錦棠驚喜看他,“玉玳……”

她伸手把兒子抱進懷裏,抱得緊緊的。

玉玳學著他爹爹的樣子,輕輕的撫摸著陸錦棠的頭,撫摸著她的發,“阿娘,你剛才朝我發火,其實是嚇壞了,對麼?兒子把你嚇壞了,所以你才那麼生氣,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