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璋微微眯起的眼睛裏,帶著好奇與打量。

陸錦棠卻覺口中艱澀,如果她告訴他,自打聽到胡商的名字叫“顏鈞”音同“閻君”的時候,她就開始了防備,他能不能相信?會不會覺得她說的簡直是個笑話?

“女人的直覺。”陸錦棠舒了口氣,抬手握住他的手,“你信不信我?你若信我,就照我說的!這顏鈞有大問題,隻是我說不出問題在哪兒罷了!”

秦雲璋盯著她看了半晌。

“你若當我是你的妻,你的皇後,就該沒有理由的相信我。可況,你也覺得他不對勁不是?”陸錦棠皺眉說道。

秦雲璋倏爾一笑,“好,你叫朕幫你,朕自然沒有不幫的理由。但錦棠,我希望有一日,你能開誠布公的跟朕談談,你為何如此防備與他。”

“嗯。”陸錦棠默默點頭。

“廉清!”秦雲璋揚聲吩咐,“前去客棧,將顏鈞抓捕歸案,他玩弄妖法,妄圖害人性命,不可姑息!”

陸錦棠略微一愣,他現在不說要證據了?

秦雲璋抬手撫了撫她的頭,“這罪名是真的,證據日後自然會有。”

陸錦棠瞪了他一眼,她果然是不懂權術。

廉清帶兵包圍顏鈞所住的客棧,他親自衝入客棧之中,直奔顏鈞所住那間客房。

客房朝裏插著門,廉清推了一下未開,他抬腳一踹,“咣當”一聲,門撞向兩旁。

“你們這是幹什麼?我家郎君正在裏頭休息呢,你們也太蠻橫無禮了!”顏家隨從驚叫阻攔。

廉清一抬手,立即有人上前擋住顏家隨從。

他則提步邁入房中。

床上簾帳都放了下來,隱約看見帳內鋪著的被筒。

“顏先生,如今有疑案,與您相關。請您跟我們走一趟吧?”廉清揚聲說道。

床帳內卻毫無反應。

他眉頭一皺,不由提步上前,唰的,他猛然掀開帳簾。

床榻上竟然隻有被子,被筒裏根本沒人!

“人呢?”廉清皺眉低喝一聲。

門外被攔的顏家隨從嚇了一跳,推開阻攔他的兵吏,“我家郎君身體不適,躺在床上休息……”

他進得門內,一眼看到了那空空蕩蕩的床榻,“郎君?”

廉清皺眉目光在屋子裏掃視了一圈。

他忽的瞧見地上除了碎裂的瓷碗,還有一灘血跡。

他上前摸了摸那血跡,暗紅的血立即沾在了他的指尖上。他又放在鼻下,輕輕嗅了嗅。

他起身在屋子裏看了一圈。

“沒有瞧見我家郎君出去過呀?郎君忽生急病,病的重,莫說起身了,就連站都站不住,還從床上跌了下來……官爺瞧這茶碗,就是郎君失手碰碎的,小人要清掃,郎君卻不想被打擾,把小人趕了出去……官爺做主,我家郎君這是被何人帶走了呀?”顏家的隨從竟哭著問廉清要起了人。

“門朝內而鎖,能離開的隻有窗戶。”廉清站在窗前朝外看了一眼。

他又縱身跳過窗,低頭看著窗外的痕跡。

“這裏沒有掙紮的痕跡,隻有一人離開的腳印,你家主子必定是自己離開!”廉清倏而躍入屋子,一把抓住隨從的衣領,“老實交代,你家主子去了哪裏?”

隨從瞪眼,“小人不知!我家主子病的重,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