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興說道,“婢子嚷嚷著,尉遲小姐的丫鬟就跑了出來,她看見我抓不住尉遲小姐的手,又見我趴在玉湖邊,鞋子上還沾了許多泥,就咬定了是我推的!”

春興又急又慌,語速都快了很多。

沈昕眯上眼睛,皺眉細想。

她背倚著門,門外卻停了一隻手,正舉在半空,預備敲門,又堪堪停住。

玉琪收回欲要敲門的手,眸光沉斂。

沈昕忽然從地上爬起,轉身拉開門,正和門外沉思的玉琪抬眼視線撞在一起。

“玉琪哥哥?”沈昕愣了一下,聲音徒然轉冷,“你也覺得是我指使春興推她的嗎?”

玉琪眯著眼睛,深深看她一眼。

沈昕黑沉沉的眼眸,更冷寒了幾分。

“你在這兒呆著,哪兒都別去,我水性好,我去玉湖裏看看!”玉琪卻突然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說道。

沈昕微微一愣,他卻已經轉身下樓。

玉琪沒有問她,蒙婷兒的事兒,沒有問她是不是為了玉玳把他給“賣了”,他什麼都沒問,他隻想在她需要的時候,站在她身邊,永遠相信她,永遠幫助她。

玉琪去了湖邊,沈昕就在自己的屋子裏呆著,她聽到樓下有人進進出出,從窗邊看到她爹爹離開。

又過了一陣子,太醫也走了,玉玳卻一直沒有走。

“他還在樓下守著她吧?”沈昕喃喃說道。

春興悄悄端了果盤和點心上來,低聲說,“公主總是餓得快,吃些東西好好歇歇吧,今日公主也累壞了。”

沈昕回頭看了她一眼,腹中饑腸轆轆,她卻一點也沒有食欲。

她肚子已經餓扁了,看見點心瓜果卻心下煩躁厭惡。

沈昕擺擺手,叫春興下去。

天色漸暗,差不多晚膳的時候,太醫又來了。

沈昕這才趕忙起身下樓,看看太醫給尉遲容的診斷結果。

太醫說,這個時候差不多應該退燒了,燒退了,人就快要能醒過來了。

沈昕來到樓下尉遲容的房間門外,卻忽的聽聞裏頭尉遲家的小丫鬟壓抑的哭聲。

太醫也語氣不太對,“不應該呀……怎麼會這樣?不對……不對……”

沈昕皺眉,聽了一陣子,她到底是沉不住氣,一把推開門,走了進去。

“尉遲小姐怎麼樣了?燒退了嗎?”沈昕沉聲問道。

問完,她便瞧見,尉遲容躺著床榻上,雙目緊閉,臉色漲紅,嘴唇瑟瑟發抖,被蓋在厚厚被子下頭的她全身似乎都在不住的顫抖,亦或應該叫做抽搐。

沒等太醫回答,沈昕的眉宇就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她這是怎麼了?怎麼比敢回來那時候看起來還……”沈昕話沒說完,小丫鬟的哭聲就更大了。

她嚶嚶哭泣的聲音,擾得人心煩意亂。

沈昕柳眉倒豎想要嗬斥她,但見她也是擔心她家小姐,沈昕忍了幾忍,方才忍住,“太醫,這是怎麼回事?”

“按說,尉遲小姐這會兒燒應該退了才是,已經行過針,也服了藥,怎會……”

有小宮女恰把煎好的藥送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