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寶衣捏著手帕,默默聽小堂姐撒謊。
望向她的背影時,不禁多了些擔憂。
與其說小堂姐對這位金公子動了心,倒不如說更像是小堂姐迫不及待地期盼能快些嫁出去。
她是在躲避小公爺嗎?
假山嶙峋,生滿蒼苔,更顯此地幽靜。
走了一段路,南寶衣還在琢磨小堂姐的姻緣,就瞧見寧晚舟三兩步從背後上前,捂住南寶珠的嘴,把她拖進了假山石窟裏。
她眨了眨眼。
金敏聽見動靜轉身,不禁麵露詫異:“寶珠表妹去哪兒了?”
南寶衣:“她去——”
指了指石窟,她到底沒敢把寧晚舟供出來,隻訕訕道:“她,她去出恭了,可能比較急。”
金敏:“……”
停頓半晌,他輕咳一聲,岔開了話題:“寶衣表妹的口脂顏色真好看,是在哪家胭脂鋪買的?”
這問題太過親近。
金敏似乎意識到不妥,笑著補充:“我想買一盒送給寶珠表妹。”
假山內。
穿過陰暗的石窟,四周潮濕,水聲滴答,還生長著蕨類植物。
南寶珠被寧晚舟緊緊壓在石壁上,壓根兒動彈不得。
昔日孱弱嬌小的少年郎,如今已是十四歲,卻比十五歲的她還要高出半個頭,力氣大的讓她無法掙脫。
石窟寂靜,南寶珠呼吸急促。
少年粗衣短褐,卻偏偏生了一副光華霽月的美貌。
金敏與他比起來,其實還是相差太多。
他那雙狐狸眼在昏暗裏詭譎陰冷,像是叼住了肉塊的狐狸,根本不存在鬆開利齒的可能。
南寶珠氣怒而害怕:“寧晚舟,這裏是南府,你瘋了是不是?!給別人瞧見,你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給別人瞧見?”寧晚舟低頭看著少女,忽而輕笑著舔了下唇角,“給誰瞧見?那個家財萬貫的小白臉嗎?”
“我不許你這麼說他!”
南寶珠更氣。
寧晚舟眯了眯眼,周身氣度也更加危險陰冷。
良久,他壓下那股子陰冷,牽起南寶珠的手,褪下她腕間那隻鴿子血東珠手釧,隨手丟到蕨草裏。
“寧晚舟,你瘋了?!”
南寶珠驚訝。
寧晚舟從懷裏取出一隻杏花編成的手釧,套在南寶珠腕間:“我現在送不起姐姐貴重的手釧,但將來,我一定會送你比他家手釧更好的手釧。”
南寶珠看著腕間杏花。
粉白嬌嫩,是少年很用心編織出來的。
她情緒複雜,摘也不是,戴也不是。
半晌,她彎腰撿起金家送她的手釧,依舊好好戴回手上。
寧晚舟眉眼轉冷:“姐姐想嫁去金家?”
南寶珠不願意與他繼續糾纏,因此毫不猶豫道:“想,你在府裏,令我備受煎熬,我想去見不到你的地方。”
他那日的親吻,他所謂的告白,他所謂的喜歡,都令她困擾。
她可以把他當成弟弟,但在親事上,她沒辦法接受比自己年幼的人,也沒辦法接受他的下人身份。
她眼眸清潤:“我雖然蠢笨,可我從小就知道自己想嫁怎樣的人。我不擅長後宅算計,不擅長籠絡人心,我就想當個吃吃喝喝快活到老的富家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