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道:“我竟不知,二哥哥還有這等手藝!那你再幫我瞧瞧,今日這眉妝,該搭配哪種顏色的口脂?”
她掀開錦盒。
二十六盒口脂,整整齊齊呈現在蕭弈眼中。
蕭弈:“……”
他剛學完畫眉,還沒開始學口脂呢。
而且這些個口脂,他一眼望去分明都是一樣的紅色,不懂南嬌嬌為何要買這麼多盒,每天早上還非得搜腸刮肚地挑一盒出來,不嫌累得慌嗎?
麵對南嬌嬌期盼的眼神,他沉吟良久,試探性地拿起一盒:“這個?看起來似乎比別的口脂要粉嫩些,而且亮晶晶的。”
南寶衣:“……”
她嫌棄:“這種亮粉色,塗在唇上會很詭異的,還會顯皮膚黑。再加上亮晶晶的光澤度,一個沒處理好,就像是吃了豬肘子忘記擦嘴,妝容又髒又油。”
蕭弈:“……”
他不解:“既然如此厭惡,為何還要買回來?”
南寶衣咬了咬下唇。
她愛惜地用手臂圈住二十六盒口脂,很認真地回答:“雖然有的顏色確實不好看,但集齊所有口脂色號,是獨屬於女人的成就感。”
蕭弈無言以對。
雖然不明白為何集齊口脂色號會有成就感,但女人的銀錢,果然是最好賺的。
南寶衣坐直了,嘟囔:“你倒是幫我挑一盒口脂呀!這麼多好看的顏色,難道就沒有你中意的嗎?”
蕭弈掃了眼二十六盒口脂。
他指向分量最少的那盒:“這個。”
南寶衣笑逐顏開:“二哥哥真有眼光,我最歡喜那個顏色!”
說完,照著鏡子,美美地給自己塗口脂。
蕭弈揚了揚唇角。
那盒口脂分量最少,證明南嬌嬌平日裏用的最多,那必然是她最喜歡的顏色,選它,絕對不會出錯。
南寶衣終於梳妝打扮妥當,隨蕭弈一道踏出攝政王府。
春雨淅瀝。
她被蕭弈攬著腰肢,站在他的傘下。
皇家園林裏水霧彌漫,桃花結著厚厚一層淡粉花苞。
攝政王府的門檻外,楚懷南跪在青磚上,姿態極為卑微坦誠。
他身邊放著宋柔的屍體。
屍體僵化程度逐漸往全身擴散,凝結的血液使得皮膚泛黑,南寶衣判斷她大約死了半日。
她抬袖掩住口鼻,丹鳳眼中掠過驚異。
二哥哥隻是罰宋柔去浣衣局充當宮女,好端端的,她怎麼會突然死了?
像是為了解答她的困惑,楚懷南正色道:“宋柔以下犯上,不僅辱罵攝政王妃,甚至還掌摑了她。小人一時氣不過,因此取她性命,帶著她的屍體來向攝政王和攝政王妃請罪。”
南寶衣更加驚異。
楚懷南是皇帝,卻自稱“小人”!
而他,竟然為了向二哥哥投誠,親手殺了他的發妻!
宋柔待他忠誠不二,還屢次三番為他出謀劃策,他竟然說殺就殺!
他在玩哪一出?!
宮巷裏已經聚集了不少宮女宦官,聽見楚懷南這番話,紛紛驚訝地竊竊私語,對著楚懷南指指點點爭相議論。
而楚懷南仿佛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竟然恭敬地以頭磕地長跪不起,恭聲道:“小人愚鈍,不堪為帝。攝政王英明神武,才智雙全,小人願意禪位於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