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少謙隻是喃喃低語,也不知在說什麼。
南寶衣咬牙,取出司隸令牌:“縱火燒山,乃是大罪。你們是要眼睜睜看著你們家主子被判刑嗎?!”
軍隊不知如何是好。
他們見自家主子毫無鬥誌糊裏糊塗,再加上忌憚南寶衣的身份,思慮再三,隻得紛紛去找水救火。
四麵八方一片混亂。
山中寶塔坍塌。
遍野燃燒的灰燼,被寒風吹拂漫天,像是折翼的火紅色鳳尾蝶,飄飄搖搖地落在南寶衣掌心。
她合攏掌心,慢慢閉上眼。
帝姬和五哥哥生還的幾率有多大,她清楚。
……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明月樓。
少女時期的帝姬,紅衣獵獵,黑褲皂靴,梳利落高髻,咬牙切齒地登上雕花樓梯。
“昨日剿匪,剿完之後就不知去向,留我一個人收拾殘局,去官府報備!南承易,我若發現你偷偷跑來這裏花天酒地,你給我等著!”
她怒罵著,一腳踹開雅座槅扇。
槅扇裏歡愛的陌生男女驚慌失措,連忙抱成團。
少女羞怒,一間接著一間雅座的找:“南承易,你給姑奶奶滾出來!”
老鴇驚嚇不輕,急忙跟在後麵勸:“姑娘,姑娘——”
“你讓開!”
蕭青陽掙開老鴇的手,推開最大的一間雅座。
酒香彌漫。
十二名樂姬懷抱琵琶和各種樂器,正吹彈一曲《鳳求凰》。
穿輕紗水袖裙的舞姬,芙蓉花麵,金粉飾肌,正旋身而舞。
八幅山水灑金屏風奢貴風雅,橫陳雅座。
那出身富貴錦繡的少年遊俠,蹺著二郎腿躺在屏風下,枕著手臂,一手捏著青瓷小酒盞,微醺的眉眼清雋瀟灑。
他飲盡杯中酒,一派自在逍遙地淺吟低唱:“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南承易!”
蕭青陽暴怒。
她衝過去,一把揪住少年的衣領:“我鞍前馬後的忙碌,你卻跑來這裏瀟灑快活,你對得起我!”
少女的氣場太過強勢。
雅座裏的姑娘們隻當是夫婦吵架,年輕的新婦追到花樓打罵不爭氣的夫君,因此生怕惹禍上身,不敢多待,急忙退了出去。
南承易喝得半醉。
嗅到熟悉的風雪淺香,他睜開醉眼,恍惚中瞧見了那個紅衣颯遝風風火火的小帝姬。
她又來入夢了。
少年彎唇,大掌攬住蕭青陽的腰肢,翻身將她壓在青竹編織的墊子上。
指腹揉上少女白嫩冷豔的臉蛋。
他曖昧地湊到她耳畔:“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少年喝了青杏酒。
唇齒之間,蘊著青杏特有的酸甜。
呼吸時的酒勁兒,綿柔醇厚,鼻息間的熱氣彌散在蕭青陽的耳根,令她悄悄漲紅了小臉。
明明沒有喝酒,她卻莫名泛上醉意。
細白雙手推拒著他的胸膛,卻無論如何也使不上力……
南承易垂著眼睫,密密綿綿的吻,落在她的耳根和粉頸間。
他喘息著,如同夢境中做過無數次那般,熟稔地解開少女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