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南寶衣在府衙辦完公事回來,剛踏進鬆鶴院,正想著給祖母請安,就被南寶珠抱了個滿懷。
她驚訝:“珠珠,你怎麼回來啦?”
南寶珠笑眯眯的:“長公主放我回來的,說是要好好準備三月的大婚。嬌嬌,我可以陪你玩啦!”
南寶衣恍然大悟。
是了,如今他們南府也是世家,小堂姐是要被扶正為世子妃的。
正式成親之前,當然得回家住著。
南寶珠身側,還站著一位梳少婦發髻的年輕姑娘。
她朝南寶衣福了福身,聲音柔婉:“南家妹妹。”
南寶衣趕緊回了一禮:“寧二姐姐也在這裏,我剛剛竟然沒瞧見,是我失禮了!”
這位年輕姑娘,正是寧晚舟的二姐姐寧繁花。
南寶珠解釋道:“二姐姐和夫家鬧得不愉快,因此回鎮國公府小住,見我要回南家,便想跟過來住一段時間,既能陪著我,也能散散心。”
南寶衣瞅了眼寧繁花。
寧二姐姐容貌美麗高雅,眉目間卻籠著天然的愁色,顯然是抑鬱了很久,恐怕嫁的郎君並不合她心意。
寧繁花輕笑:“也不是什麼秘密了,長安城的婦人們,或多或少都聽說過我府中事。我嫁的是名門陸家的嫡長子,嫁過去兩年,卻沒能生下一子半女。阿姑嫌我沒用,給夫君納了許多嬌妾。可惜,那些嬌妾的肚子也毫無動靜。阿姑懷疑我善妒,背地裏給那些嬌妾用了絕嗣藥,於是和夫君一起指責我,我不肯認,因此才負氣回家。”
南寶衣聽著,心裏一陣唏噓。
高門貴婦的日子,其實也不是那麼舒坦的。
她關切問道:“可有請大夫瞧瞧?”
寧繁花低下頭,黯然地輕撫過平坦的肚子:“大夫說,我身子康健,並無不妥。”
南寶衣脆聲:“那就是你夫君的問題了啊。”
她說完,寧繁花吃驚地看著她。
她茫然:“我說錯話了?”
“才沒有!”南寶珠笑著挽住她的手,“我和晚晚也覺得是陸家的問題,可人家才不會承認,人家隻會把罪責推到咱們女子身上,惡心死了!”
寧繁花看著這倆姐妹,頓覺十分親切。
她溫聲道:“我和珠珠商議好了,打算明日去一趟佛寺,去祈個福求個子什麼的。南家妹妹可要同往?”
南寶衣正有此意。
第二日。
南寶衣休沐,與南寶珠、寧繁花乘坐馬車,來到長安城北的佛寺。
正值開春,寺院裏的花草悄然生出嫩芽,廟裏香火鼎盛人來人往,微風送來一陣陣清新好聞的鬆木香,掛在簷角的青銅佛鈴清脆作響。
寧繁花介紹道:“你們從錦官城來,對長安的佛寺有所不知。這座龍吟寺,在求子和姻緣方麵最是靈驗,就連附近城池都有不少大閨女小婦人,在開春時趕來祈福。”
南寶衣朝四周張望。
來往百姓裏,果然是年輕女子居多。
她好奇:“珠珠也是來求子的嗎?”
南寶珠臉頰浮紅:“我,我不過是陪你倆而已,我才不求子……我,我一點也不著急生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