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了
朱氏對福娘的要求頗感意外,想了想,又覺得在情理之中,於是笑道:“也對,出嫁之前,把這些個丫鬟好生查一下,等日後嫁出去,也好放心,放心,我跟你管事說好,三天內,一定把這件事辦好,不會驚動任何人,另外,家裏的事情,你也不要管了,這十幾天好生歇一下,養一養,到時候白白胖胖的出嫁。”
福娘的眼底閃過一絲黯然,她最害怕的時刻,終於還是來到了。
告別了朱氏,福娘獨自去了江氏那邊,江氏看到女兒又回來,笑問:“你二嫂送了什麼好東西給你?”
“二嫂送了兩個丫鬟給我,娘,那姚家真是一個火坑嗎?既是火坑,娘為何會忍心看著女兒一腳踏進去,我真的不想嫁給姚之麟。”
江氏歎了一口氣,她隻有一個女兒,何嚐不希望女兒嫁得好,姚家於他們文家有恩,所以,才定下了這門親事,孰料想,姚家的老爺在定下親事以後,還左納一房,右納一房,惹出這麼多事端。
望著女兒那略帶孩子氣的小臉,江氏牽強一笑,安慰女兒道:“福娘,姚家沒有傳說的那樣可怕,姚之麟也是一個很好的夫君人選,男人擁有三妻四妾,本屬正常,你看你爹爹,不是也是到了四十歲才有所收斂嗎,凡事都有一個過程,女人的日子,就是熬出來的。”
福娘知道,他們的思想永遠找不到契合點,江氏是封建時代的人,所以,對姚之麟那樣的男人,她覺得很正常,而她是一個受到男女平等教育的人,心理上那道坎,肯定是無法逾越的,這也許就是所有穿越到這種時空的人,都無法接受的事實吧。
福娘趴在桌子上,問江氏,“娘,要要是有一天,我被休掉了,你還要我嗎?”
“胡說什麼,你這孩子,沒幾天就要出嫁了,怎麼淨說些觸黴頭的話。”江氏呸了幾下,拍拍女兒的小手,“福娘,你不會被休掉的,我們姚家的女兒,怎麼會被休掉。”
福娘知道跟江氏是無法談論這個問題的,不光是江氏,所有的人都會和江氏有同一種思想,福娘自己也在逐漸的融入這個社會,但根深蒂固的思想,卻是永遠都不能改變的。
朱氏說到做到,第三天下午,朱氏把她身邊所有人的資料都給了她,福娘沒有走,就在朱氏的房裏看的,這東西,絕對不能帶回去的。
福娘看完,心中有數了。
“嫂嫂,這些東西就燒了吧。”福娘歎了一口氣。
之前,她一直找不到借口去查這些人,隻是靠觀察她們日常的言行來判斷到底誰才是背叛她的人。
福娘又和朱氏說了一會兒子話,借口太累,就回去了。
日子一天天臨近,江氏讓福娘盡早把身邊的人定下來,給她陪嫁的田莊,鋪子的管事和夥計,都是文老爺親自挑選的,隻有她身邊伺候的那些人定下來,按理說,這些人早就應該定下來了。
福娘卻對江氏說,她身邊的人,都帶走,不換了,朱氏送給她兩個小丫鬟,加上章氏送給她兩個丫鬟,已經足夠了,姚家雖然是個大家族,但是帶的人太多了,總歸難逃炫耀的嫌疑。
江氏想想也對,就答應了女兒,心中也是頗感安慰,女兒還真是長大了。
福娘心裏也在倒計時,每一天,對她來說都是煎熬的,就好像一個人被處以極刑,還有兩三天就要問斬時候的那種心情。
如果文老爺夫妻知道女兒出嫁的時候,是懷著赴死的心情,定然十分的傷心難過,這些日子,福娘幾乎天天都在爹娘那邊,文老爺想著家裏唯一的女兒要出嫁了,想著以前對女兒還不如那個死去的慶娘,就覺得十分愧疚,這嫁妝也是一添再添,生怕女兒在姚家受了委屈。
文家兄弟這兩天也都在為妹妹忙碌,文士光的那幫朋友得知福娘出嫁,攢了兩大箱禮物,給福娘添箱,福娘打開來看過,這些禮物,真可謂是五花八門,吃喝穿戴,一應俱全。
其中還有一把辟邪的劍,拔出寶劍,一股冰冷的殺氣撲麵而來,絕對是吹毛利刃的好劍,隻可惜,福娘身子嬌小,拔得出,卻舞不起來。
今天是送嫁妝的日子,文老爺因為覺得愧對女兒,邊加送了嫁妝,由原來的七十二台變成了一百二十八台嫁妝,幾乎可以和王侯貴戚家相提並論了。
送嫁妝的隊伍浩浩蕩蕩,綿延二三裏,文遠光和文士光兄弟騎在馬上,前往慶都去給妹妹送嫁妝。
文遠光曾經去過姚家,其實,他心裏也對姚家的人印象也不是很好,至於姚之麟,他隻能勉強接受,文遠光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對於姚之麟的一些所作所為,他不是能夠接受。
但是,為了妹妹的幸福,他不會有任何的表露。
兩縣相鄰並不是很遠,早上出發,午後就到了姚家。
姚家已經等候在城外,是姚之麟親自相迎,看來,他對這個新娘子還是比較重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