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廣政牽強的一笑,“那好,舅兄,你們兄妹先談,愚弟去廚房讓他們準備午飯。”
姚之麟兄弟倆也起身出來,顧媽媽最後一個出來,關上了門。
章氏起身給九老爺倒了一杯茶,“兄長,喝杯熱茶吧。”
“十三娘,你知道我這次為何而來?”
“兄長請講。”到底是自己的兄長,雖然多年不太來往,但是對兄長的忌憚還在。
“你的媳婦如何?”
章氏一怔,瞬間反應過來,“兄長此來,是受了親家之托,文家去人了?”
章氏有些不高興,媳婦前腳回家,兄長後腳就到了,難道自己給文福娘帶來莫大的委屈嗎?哪個兒媳婦不是在婆婆跟前伺候著,她沒有給文福娘任何為難,想當年,老太太是怎麼對自己的,她的兄長都沒有來幫過他。
九老爺重重的一咳,沉聲道:“文家是什麼人,怎麼會來找我,是我在三哥家聽到了一些事情,為了我們章家的臉麵,才來找你的,你也是從媳婦熬過來的,這樣好的媳婦,從哪裏去找,如今姚家落敗,你們本身就是高攀,為何不對兒媳婦好一點,要知道,之胤現在還沒有成親。”
“兄長一來就指責妹妹,這麼多年,我在姚家所受的苦,你可曾問過一句,可曾為我撐過腰?苦也好,累也好,一切都是我的命,兄長若是心裏真有我這個妹妹,就請回吧。”
九老爺氣得咳嗽起來,章氏趕緊倒茶給他,九老爺喝了一口茶,指著章氏斥道:“當初你婆婆如何待你,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為何現在熬成了婆婆,就一定把這些討回來,外甥媳婦那天在拜堂的時候,就已經很明顯的在幫你了,若是她真的拜了妾室,你當如何?人要懂得感恩,今天這一切,難道不應該感謝外甥媳婦?”
章氏也激動起來,“母親當日在世的時候,再三叮囑你,讓你照顧我,可是哥哥是怎麼做的?這些年,我流了多少眼淚?再說那之麟媳婦,姚家一直都是平安無事,為何她一進門,就會被皇上貶為庶民,三代不得入仕,哥哥可知那意味著什麼?我的兒子,我的孫子,都隻能做平民百姓,以後再也不能光宗耀祖,之胤現在還未成親,姚家落敗,我的兒還能否娶上媳婦,都是一個未知數,若知道會有現在的局麵,妾身甘願受老太太欺負,也不願看到今日的局麵!”
九老爺氣得渾身哆嗦起來,指著妹妹的鼻子罵道:“你無藥可救了!從今往後,我章陵舒在再沒有你這個妹妹!”
九老爺說完,戴上帽子就往外走。
姚之麟和姚之胤就在門口聽著,兄弟倆麵麵相覷,最傷心的莫過於姚之麟,福娘和母親之間真有這麼大的仇恨嗎?母親竟然過河拆橋,做兒子應該怎麼辦?
姚之麟追上了舅舅,九老爺停住了腳步,看了一眼外甥,冷哼道:“之麟,你的好母親,舅舅管不了了,但是你若慢待了文家女兒,那真是太黑心了!”
“舅舅,您吃了飯再走。”姚之麟赫然,紅著臉拉住舅舅,九老爺搖頭,他有負重托,還吃什麼飯,氣都氣飽了。
攔不住舅舅,姚之麟知道準備禮物來不及了,趕緊從荷包裏把所有銀子掏了出來,塞到九老爺手裏,九老爺不要,姚之麟說這是給兄弟們買些吃的,硬塞到了九老爺手裏,並說過年的時候,一定帶著福娘去他們家拜年,九老爺的神色這才緩和了許多。
姚之麟身邊的小廝吉祥很有眼力見,一溜小跑著裝了一個食盒,一壺酒,讓九老爺路上帶著。
九老爺上了馬,吉祥把東西遞給九老爺,九老爺揚鞭催馬,絕塵而去。
姚之麟心情複雜的看著姚老爺的背影,他一直覺得母親懦弱善良,所以才會被祖母折磨了許多年,可是剛才聽到母親和舅舅的對話,他真的是寒從心生,就因為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便可以把自己經曆的一切,如數發泄到另一個人身上嗎?
他不敢想,如果自己去了伊列之後,母親和福娘之間如何相處,母親是鬥不過福娘的,她若想折磨福娘,最後受傷的肯定是她自己。
國與家之間,他首先選擇國,因為他不想讓國家卷入戰爭,就像師傅所說,犧牲小我,奉獻大我,為了國家,就算是搭上這條命,也是值得的。
他沒有經曆過戰爭,師傅也沒有,大晉王朝已經很多年沒有戰爭的硝煙了,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們,不會體會到戰爭的殘酷,過慣了安逸日子的士兵,根本不是在馬背上生活的伊列人的對手。
為了以防萬一,皇上命各邊境的士兵們不得懈怠,每日裏進行操練,可是他去了邊關幾次之後,心裏失望極了,士兵們根本不相信會有戰爭的到來,他們的操練,形同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