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之麟拿出一把瓷勺蒯了一口喂她,“福娘,你嚐嚐,這是我看著丁香熬的,很香。”

福娘看著他期盼的眼神,突然想起了自己養的那隻小狗,每次給她把拖鞋叼來,就是這種眼神,亮晶晶的,帶著討好的味道,讓人忍不住心都化了。

福娘一把搶過來瓷勺,“我自己吃。”

姚之麟也沒有生氣,反倒喜滋滋的看著福娘吃粥,“福娘,我覺得你在家長胖了,小臉都圓了。”

福娘正吃著粥,也沒有理他,姚之麟張大了嘴,“我也吃一口,早晨天不亮我就開始熬粥了,一口都沒吃。”

“你不是說這粥是丁香熬的嗎?”

“可是東西是我自己加的,我在一旁看著熬的。”姚之麟湊過去,硬是搶了一口,福娘看著勺子,皺了一下眉頭,她可沒想吃姚之麟的口水。

姚之麟捏捏她的鼻頭,“怎麼,你還嫌我?”

福娘把勺子遞給他,“你吃吧,我不吃了。”

姚之麟蓋上了蓋子,放到角落裏,然後拿過羊毛毯子,蓋在了福娘身上,福娘想要往後靠的時候,他把福娘摟進了自己懷裏,複又蓋了蓋毛毯,“福娘,我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福娘冷著臉說道:“你先放開我。”

“我不會亂動的,隻是怕你時間長了會冷,外邊陰天了,說不定會下雪。”

姚之麟的雙手很規矩,也不亂動,屢次的經驗告訴福娘,越是掙紮越適得其反,所以,她順勢靠在姚之麟懷裏,仰麵朝天看著車頂,隻當他是靠墊了。

姚之麟一笑,“現在聽我說?”

“說吧。”

“這次回家,娘說什麼你都聽著,如果她願意掌家,你也不要和她爭,就算你不掌家,每個月我也會給你一百兩銀子,好不好?”

“好。”福娘巴不得不管家,作為一個當家主母有多累,她很清楚。

“娘說什麼,你也不要和她吵,你受了委屈,日後盡管在我這裏發泄,好不好?”

福娘覺得不太對,日後?

“你要走?”福娘打斷他。

姚之麟又是一笑,“你還真是聰明,本來也沒有想瞞著你。”

一聲歎息之後,姚之麟收斂了笑容,“告訴你也無妨,華氏跑了,有人有意放跑了她,而且還帶走了我們大晉機密的資料,皇上命我正月初六就走。”

華氏逃跑了?

福娘不禁擔憂道:“若是那女人逃回伊列,你去了伊列,不是自尋死路嗎?”

“原來你還知道關心我。”姚之麟笑著頂頂她的額頭,姚之麟對福娘的動作,分明就像是一個寵愛孩子的父親或者長輩一樣,的確,在他的心裏,福娘就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隻有孩子才會想哭就哭,想鬧就鬧。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雖然提前了一年,很多事情有些倉促,但是我能早點回來,如果順利的話,七八個月我就回來了,等我回來,就帶你去京城玩上幾天,好不好?”

福娘點點頭,打個哈欠,外邊已經飄起了雪花,路上開始有些打滑,前幾天下的雪還沒有化,這場雪又接踵而至。

“睡吧,等到了晌午,我在叫你,我們還在那個飯莊吃飯。”

福娘點點頭,翻了個身,把姚之麟當做了枕頭,躺在了車上,姚之麟給她蓋好了毛毯,福娘突然問道:“姚之麟,為什麼你把這些秘密告訴我?”

“因為你是我妻子,我希望有個人同我一起分擔。”姚之麟刮了刮她的鼻子,“睡吧。”

福娘心裏卻在想,若是處在原來的時代,姚之麟就是違反紀律,這是要處分的,輕則丟了工作,重的話,說不定要被關進去。

馬車搖搖晃晃的在路上走,福娘睡得很踏實,絲毫沒有外邊環境的影響,她對姚之麟很放心,隻要姚之麟說不會動手動腳,絕對不會尊重她。

這個時代的男人,多數都是言而有信的謙謙君子,最起碼,表麵上是。

兩人之間,恪守著一種奇怪的平衡,這種微妙,現階段看來,是不會被打破的。

晌午時候,馬車停下,姚之麟叫醒了福娘,兩人吃了一頓飯,繼續趕路。

玉燕和玉環看到夫妻二人和平相處,很是高興,一個女人最終的歸宿,不外如此,能得到一個男人的嗬護,就是幸福。

晡時,馬車停在了姚家的大門口,停車的那一刻,福娘有些想笑,因為她想起了那個晚上,很轟動的夜晚,即便是以後離開姚家,她也不會忘。

姚之麟正在看她笑,兩人目光對上,福娘瞪了他一眼,姚之麟無奈的搖搖頭,福娘是個很奇怪的人,有時候,她像一隻溫順的小貓,有時候卻像伸出利爪的豹子。

姚之麟和福娘的相處,不像是夫妻,更像是好朋友。

兩人進了門,先回房各自換了衣服,姚之麟坐在榻上等她,福娘洗漱之後,踏步出門,姚之麟站了起來,他們要去見過老太爺和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