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春看到福娘,眼睛一亮,拿起桌上的大字展開來笑道,“母親,我剛剛寫的,好看嗎?”

福娘很想說,真難看,看到永春期待的眼神,福娘笑道:“還不錯,如果多寫幾遍,就更好了。”

永春用力的點點頭,剛才姚之麟反複再說,手上沒有力氣,不行,打擊得他都沒有信心了,“真的嗎?”

“當然,每天堅持,一定會寫出一手漂亮的好字。”福娘鼓勵永春,三個孩子,她最喜歡永春,也最心疼永春。

永春握著拳頭道:“母親,我一定會堅持。”

姚之麟打斷他們的對話,問道:“是不是有別的事情?”

福娘點點頭,招呼乳娘進來,先帶走永春。

永春走後,姚之麟把她拉到書房的榻上,摘了她的帽子,“肯定有別的事。”福娘的臉蛋像是紅紅的蘋果,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我想把永春他們小院的西廂房改成書房,行嗎?”孩子還小,不必這麼早就請私塾,等到姚之麟走了,家裏剩她一個人,教教孩子也不錯。

“行,你說什麼都好。”

“我想在他們的房間裏添置幾樣家具,比如書桌,書架什麼的,我還想要一張榻。”

“都依你,明天我讓之胤去辦這件事,快過年了,不要總皺著眉頭。”姚之麟用手指揉了揉她的眉心,肯定是在娘那兒受了委屈,所以才跑過來的。

當初她對待老太太就像一隻下山的猛虎,心裏想什麼,行動就會隨之而來,現在母親給她氣受,她卻沒有像對老太太那樣兒,想必是因為母親是嫂嫂的族姑吧。

福娘還是很懂得分寸的,隻可惜母親不知為何,就像中了魔一樣,對福娘真的很不公平,可一頭是母親,一頭是妻子,他隻能兩邊討好。

“沒事了。”福娘有些臉紅,兩人離得太近,空氣中流動的都是曖昧的氣息,福娘感覺自己後背都出汗了。

她站了起來,“我想回去了。”

“我們一起回去。”永春已經走了,他留在這兒也沒有意義。

兩人回到房間,姚之麟把自己房間的一個紅色的匣子拿過來,遞給文福娘,“福娘,這是京城的房地契,還有奴才們的賣身契,另外還有一萬兩銀子,是我多年的積蓄,這是我全部的身家,都在這兒了。”

“那你給我幹什麼?”福娘一聽是全部的身家,縮回了手,她可不願意接這個重擔,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如果接過來,她就必須擔起這份責任,那麼,離開將變得遙遙無期。

“你是我的妻子,不給你給誰?”姚之麟硬放到她手中,“福娘,我不管你怎麼想的,這件東西,我隻能給你,母親也是不知情的,若是……若是我回來了,便會帶著你去京城,若是我不能回來,你就做主,當嫁妝也好,送給二弟也行,隨你處置。”

福娘捧著盒子,一臉的不情願,姚之麟輕聲說道:“福娘,若是你不肯跟我在一起,就盼著我死在伊列,再也回不來了便是。”

福娘豈能那樣想,她脫口道:“我不會那樣想的!”

姚之麟捏捏她的臉,“我知道你不會盼著我死的,那就乖乖等我回來,好不好?”

福娘點點頭。

這個年,籠罩在姚家的陰雲始終重重疊疊,不肯散去。

姚之麟看章氏忙得團團轉,想讓福娘幫忙,被章氏拒絕,一概的事物,都不許福娘插手,實在忙不過來了,她就找石翠娘幫忙。

石翠娘怎麼能和福娘相比,且不說兩人的身份地位不同,福娘在家時是學過管家的,她的能力,遠勝於石翠娘,甚至比章氏更勝一籌,隻可惜,章氏把權力牢牢抓在手中以後,再也不肯放手。

新媳婦進門不掌家的,也不是他們一家,而且,福娘樂得清閑,自己不少吃,不少穿的,這日子別提有多滋潤了。

三十晚上要守歲,吃過年夜飯,章氏提議到她的房中打馬吊,福娘不曾玩過,而且沒有興趣,便拒絕了。

章氏的臉頓時沉下來,姚之麟想著過幾天就走了,便笑道:“福娘,我站在你後麵教你。”

玉燕心中有氣,有心刹一刹章氏的威風,便在福娘耳邊低語道,“少奶奶,盡管玩兒。”

玉燕這麼一說,福娘有了底氣,便答應了下來。

丁姨娘,郭姨娘和章氏,福娘四個人玩兒,姚之麟本來想坐在福娘身後,福娘擺手不用,讓玉燕站在了自己身後。

因為她想起玉環曾經說過,她嫂嫂有次帶她們出門,因為銀兩不多,便進了賭館,結果章氏贏了一大筆錢,賭館眼都紅了,隻可惜打不過五個人,隻好作罷。

福娘坐下來之後,姚之麟又走了過來,拉開她這邊桌子上的小抽屜,塞了一把碎銀子進去,章氏冷冷看了一眼兒子,沒再說話。

第一把,章氏贏了,臉色稍微緩和。

前半夜,福娘一直輸錢,看到玉燕一個勁兒的給她小動作,示意她不要著急,福娘微微頷首,其實,錢又不是她的,輸了也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