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

福娘看上了加洛斯公主桌上擺著的一隻白玉雕鬆樹的水中丞,店夥計收起的時候,福娘說道:“夥計,把水中丞拿來我看看。”

加洛斯公主一把奪下,看了一眼姚之麟,姚之麟隻好苦笑著讓夥計留下,估計加洛斯公主都不知道水中丞是做什麼的吧。

福娘也不與她相爭,買了自己需要的東西,唐弘毅搶先付了銀子,唐弘毅笑道:“我們回去吧,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

姚之麟看了一眼福娘,京城是不是太小了,走到哪兒都能碰到她,而且,一遇到她,自己的情緒就會受到影響,隻是現在時間未到,他還不能現出身份,無論心中如何的波濤澎湃,也隻能忍著,看唐弘毅和曹謙居對福娘的無微不至,姚之麟的心裏比喝了一壺醋還酸。

走到門口的時候,店夥計把水中丞已經擺回了博古架上,福娘不經意的一回頭,正好看到,所以,又轉了回來,讓夥計包上水中丞,她想,爹爹一定喜歡。

公主在跟姚之麟低聲說著什麼,姚之麟猶豫片刻,回了她,在福娘還沒有付銀子之前,姚之麟擋住了福娘,對店夥計說道:“夥計,我們要了。”

福娘淡淡道:“那算了,你賣給他吧。”

福娘轉身就走,曹謙居瞪了一眼姚之麟,低聲道:“福娘,你若喜歡,我們找個相仿的就是了。”

福娘點頭笑道:“也不是非要不可,算了,走吧。”

三個人走出門後,姚之麟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門口,加洛斯公主覺得心裏不舒服,把東西一扔,站了起來,“我們走吧。”

姚之麟被桌上的響聲驚到,這才發覺自己又失態了,趕緊收回視線,把公主選中的貨品付了銀子,心中暗恨自己不該一看到文福娘就失態,最起碼,他應該相信皇上的保證。

收回了心思,姚之麟和加洛斯公主繼續逛街。

文福娘把買來的犀角杯給文老爺看,這時,唐弘毅身邊的隨從送來了一個水中丞,說是福娘落下的,福娘卻知,那一定是唐弘毅找來的。

文老爺雖然喜歡犀角杯,但更中意水中丞,不住的誇讚福娘的眼光獨到,了解他的喜好,文老爺已經決定提前上路了,因為水路結冰,他們要走陸路。

福娘道:“爹爹,我身邊有玉燕和玉環就足夠了,你們把齊白夫妻帶走吧,兩人武功好,一路上有個照應,而且,齊白和江湖中人的關係好,爹爹辦差的時候,齊白也能幫的上忙,女兒已經和他們夫妻商量好了,他們夫妻願意跟隨在爹爹身邊,恰好和光也想學些防身之術,這是一舉數得的好事,爹爹就不要推辭了。”

文老爺還未答話,江氏已經先笑道:“老爺,女兒考慮的十分周全,監察禦史本來就是得罪人的差事,有了齊白夫妻,老爺出門辦事的時候,妾身心裏也踏實一些。”

文老爺本想拒絕女兒,但看到夫人也這樣說,也就答應了。

他們商定的是初六一早離開,福娘要去皇宮議事,不能送他們夫妻,隻好讓玉燕和玉環代她送夫妻二人出城。

齊白向她保證,一定會護得他們夫妻周全,福娘心下稍安,官員赴任中途遇害的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而且,為數不少。

歐陽先生帶著福娘早早就進了宮,等在朝房。

陳金得了皇上的旨意,派了小宦官高羌在朝房伺候著,眾人都知道歐陽先生有個義女,是新任山東監察禦史的女兒,也是發現歐陽先生的人,卻不知道歐陽先生還有一個學生,更巧的是,還跟歐陽先生一個姓氏。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上朝,眾人還沉浸在過年的氣氛中,官員們一個個哈欠連天,隻盼著皇上晚點來,他們也好多坐一會兒。

當今皇上是大晉王朝建朝以來最為勤勉的皇上,除了假期,從來沒有休息過,即便是傷風之類的小病,隻要能走路,絕不會耽誤上朝,官員們見皇上如此,也不敢懈怠,拖著病體上朝的官員比比皆是。

皇上臨朝以後,朝房隻剩下福娘一人,高羌給她端來點心,輕聲道:“文小姐,這是皇後娘娘賞的。”

福娘謝恩之後接了過來,高羌又給她倒了茶水,福娘邊吃邊等著皇上召見。

高羌笑道:“文小姐別著急,最起碼還要一個時辰皇上才會召見您,您就放心吃吧。”

福娘一聽,也就不著急了,慢悠悠吃著東西,等著皇上召見。

門外有個侍女向高羌招招手,高羌走出門,那侍女遞給高羌一卷東西,高羌拿回來地給文福娘,文福娘打開一看,不禁笑了起來。

吃完東西,淨了手,福娘開始默記高羌拿來的卷宗。

轉眼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福娘看看外邊,天空飄起了雪花,寒風瑟瑟中,鳥兒在房頂跳來跳去,尋找著食物。

皇上重視法度,修改律法,無疑是在挑戰道德標準的儒家思想,說實話,福娘還是很佩服皇上的,若是還是原來的時空,能有這樣一個有作為的皇帝打破束縛國人思想的條條框框,或許,不會有甲午戰爭風雲,不會有八國聯軍的入侵,中庸之道,並不適合治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