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算計太聰明
太後和婉晴一走,皇上馬上拉下臉,“潤娘,我不要你藏著自己,不要你變成像她們一樣,你就是你,不要改變,我怕有一天不再認識你。”每一個初進宮的女子,或許都是純良的好女兒,隻因為皇宮的爾虞我詐,讓她們發生了改變。
後宮的爭鬥,從來都沒有停止過,時時刻刻都可能掀起腥風血雨,多少嬪妃為了上位,不擇手段,皇上從小就看在眼裏,記在心上,所以,他不要後宮佳麗三千人,他隻想把萬千的榮寵,給自己最心愛的人,隻想和眾多的百姓一樣,有一個幸福溫暖的家。
皇後深知他所想,靠在他的懷裏,柔聲道:“胥兒,你且放心,我不會成為他們那樣的人。”
皇上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孩子有沒有不聽話?”
“他還不會動呢。”潤娘好笑地看著他,“等過幾個月,他就能在裏麵打拳了。”
皇上一驚,“在裏麵打拳?他要敢在裏麵打拳,等生出來,我就揍他!”他的皇後,誰也不能欺負,就算兒子也不成。
皇後失效,心裏卻很感動,雖然作為家裏最小的孩子,她一直受盡寵愛,但從來沒有人像皇上一樣,對她一心一意,心無旁騖的寵愛,她有些惱恨自己,竟然為了另一個男人,蹉跎多年,若是時光倒流,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嫁給他。
正月初十,太上皇就帶著太後走了,聽說是甘泉長公主推薦的好去處,太上皇看了福娘畫的風景,迫不及待的要走,太後雖然不甘願,還是跟著走了,若是她不走的話,太妃們都想跟著去,太後怎麼會把太上皇輕易讓出去,所以,太後還是跟著太上皇離開了京城,他們這一趟走下來,怕是要三五個月的時間,皇後著實鬆了一口氣,老妖走了,那些小鬼就不怕了。
不知道太後和皇上說了什麼,皇上沒有在追著給婉晴指婚,婉晴也留在了宮中,但是,皇上告訴她,不許出現在皇後麵前。
昭雲公主每天都會和甘泉公主進宮探望皇後,並幫助皇後管理中宮,宮女數量比以前少了很多,而且,皇上沒有嬪妃,管理起來,輕鬆很多。
隻是皇後的反應很大,往往是上一刻吃進去的東西還沒消化,馬上就吐了出來,腹中自然空了,然後,接著吃東西,這一天,小廚房的人都在忙碌給皇後做東西吃。
皇後的小臉愈發顯得憔悴尖瘦,皇上心疼至極,恨不得馬上讓這個孩子生出來。
皇上氣得天天罵禦醫,幸好福娘和昭雲公主相勸,告訴他,這是孕婦的妊辰反應,隻要女人懷孕,總會要受些罪,皇上這才放過禦醫。
皇上除了上朝,其他時間都和皇後在一起,兩人同吃同住,同出同進,讓內外的臣子急得眼睛都紅了,禦醫尤其是,三個月之內,最是危險的時候,若真是皇上把持不住,皇後遭的罪就大了。
禦醫知道,自己說沒用,告訴皇後也不管用,唯有讓昭雲公主或者甘泉公主相勸,或許管點用。
孰料,兩位長公主一反常態的支持皇上的做法,懷孕的時候有夫君相伴,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本來孕期的女人想的就多,若是兩人因此產生嫌隙,豈不是便宜了某些女人。
宮中失望的人太多了,很多人都以為,皇後懷孕,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大好的機會,孰料,他們連皇上的麵都見不著。
婉晴想著太後臨走的時候,跟她說的那些話,隻是,皇上根本就不見她,縱然有三萬六千條計策,也用不上。
婉晴隻好在皇上下朝的路上等著他,龍輦被攔住,小強子趕緊稟報,是婉晴小姐求見。
皇上冷笑,這時候來堵著,能有什麼事,她那點小心思,還真不夠瞧得。
皇上淡淡道:“讓她過來。”
“婉晴見過皇上。”婉晴的聲音,嬌柔中透著嫵媚,穿著大紅色鑲狐狸毛邊鬥篷的婉晴站在飛揚的雪中,如一枝紅梅,嫣然俏麗,就連小強子都暗中讚歎,這個婉晴姑娘,長得的確好。
不過,跟他們的皇後娘娘比起來,這個婉晴,頂多算個小家碧玉,沒有氣場,他們皇後娘娘貴氣天成,絕對不會做出這等丟人的事情。
龍輦連條縫隙都沒有,婉晴失望的看著龍輦,想說的話,生生吞了回去,皇上道:“小強子,你去把婉晴小姐送回去,朕先回去了,皇後還等著朕吃點心呢。”
婉晴張開嘴,灌了一口風雪,聲音還沒發出來,皇上已經走了。
小強子麵無表情的一彎腰,“婉晴姑娘,請吧。”小強子的麵子,是一定要給的,不要說婉晴,就是宮內外的臣子,那一個不想巴著他,他可是陪著皇上長大的人,最了解皇上喜怒哀樂的人。
皇上回到宮中,皇後正在懶洋洋的躺在軟榻上閉目眼神,聽見聲音,睜開眼,皇上自己脫了外邊的鬥篷,隨手扔給宮女,又在炭爐上烤了烤,覺得自己身上沒有冷氣了,這才走近皇後。
皇上移走近皇後,眾人就無聲的退下了,宮內的人都知道,皇上和皇後在一起的時候,最不喜歡旁邊有人。
“今天覺得好點沒有?”
“還好,剛剛吃了一碗肉羹。”皇後的頭枕在他的腿上,“就是總想睡覺。”
“等會我批閱奏折,你就睡覺。”皇上有點後悔了,這麼早就懷了孕,天天能看不能吃,真是很痛苦的,今天散朝的時候,文和光還壞笑著恭維他,皇上果然強大。
明天就是正月十五,皇上決定哪兒都不去,就在宮裏陪著皇後。
因為皇後懷孕這件事,京中十分熱鬧,文和光本來邀請他們一起去賞燈,潤娘現在這樣兒,根本哪兒都去不了,所以,皇上也不打算出去了。
上朝的時候,文福娘送來了自己親手包的湯圓,皇上和皇後都喜歡姐姐包的湯圓,主要是福娘總是能突發奇想,任何餡料,她都能做成餡料。
飲食方麵,他們格外注意,而且,福娘不讚成妹妹吃保胎藥,是藥三分毒,隻要胎兒沒事,完全沒有必要吃保胎藥。
小強子回來,皇上名他親自去小廚房看著煮兩碗湯圓,剩下的,收好,放起來,明天接著吃。
小強子本想和皇上說些什麼,看到皇上眼中的簇簇冷芒,便住了口,皇上慧眼如炬,他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皇上的眼睛,等皇上想起來問他的時候,再說吧,小強子暗中歎了一口氣,皇上心裏隻有一個皇後,就算是天下間最美的女子都集中皇宮來,皇上也不會感興趣的。
再說,天下間的美女,能美過兩位長公主嗎?能美得過皇後嗎?小強子的審美觀點,和皇上是一致的。
無論多美的女子,他們總是能在對方身上找出不如皇後的地方。
兩人吃了湯圓,皇後覺得胃暖暖的,人更加懶洋洋,“胥兒,我睡一會兒。”
皇上溫柔地吻在她的唇上,“好,你睡吧,我陪著你。”
皇後很快沉沉睡去,她的睡顏恬淡安靜,唇角帶著幸福的笑,這與她們婚前的那個總是眉尖微蹙的潤娘,判若兩人,皇上心中一暖,他知道,他的皇後已經完全放下心結,全心全意的接受了他。
凝視她良久,皇上才站起身,離開了寢室,小強子聽到皇上的聲音,趕緊過來伺候,皇上壓低聲音淡淡道:“婉晴何事?”
“婉晴姑娘說,說……您曾經答應她,上元節,帶著她去賞燈……”
“告訴她,朕沒有時間了。”
“所以,婉晴小姐說,若是您沒有時間,就請移駕廣聖宮,婉晴小姐親手做了很多燈,請您賞燈。”
皇上想起跟太後的約定,點點頭,“那就今天晚上去吧。”
小強子點點頭,這件事,還是皇上自己拿主意的好。
很多事情,想要一勞永逸,總要下狠心才行,小強子低著頭,沒有看到皇上眼底一閃而過的狠戾光芒,皇上的溫柔,從來隻屬於一個女人,這個君臨天下的帝王,絕對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男人。
是夜,皇上等待皇後睡著以後,悄然出了福寧宮,到了萬聖宮門口,皇上停頓片刻,推開了大門,院子裏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燈籠,看來,婉晴為了這次觀燈,煞費了苦心。
心靈手巧的製燈人,往往將獸角、翎毛、琉璃、皮革、絲綢巧妙運用,將燈造成牡丹、蓮荷、曼陀羅等花卉的形狀,更有車輿燈、屏風燈、佛塔燈、鬼子母燈等,還有鯇燈、玉燈、石燈、琉璃燈、綴珠燈、羊皮燈、羅帛燈等等。燈用犀珀或玳瑁裝飾燈圈、燈座。玉燈則多用白玉組成,“晃耀奪目,如清冰玉壺”。石燈為高麗進貢,“竅石燭幽,若慧鏡揚彩”。琉璃燈用五色琉璃製作,其上品為“無骨燈”。“無骨燈者,其法用絹囊貯粟為胎。因之燒綴,及成去粟,則混然玻璃球也。”這種燈沒有圈骨,其圈片渾然一體,上麵可繪飾龍綜、魚紋等圖案,分光疊翠,效果良好。綴珠燈以五色珠為網,下垂流蘇,飄逸亮麗。羊皮燈即在羊皮精鏤細刻,“妝染如影戲之法”,是一種皮影燈。羅帛燈之類尤多,或為百花之形,或成網眼之狀,間以紅白二色,名為“萬眼羅”的最為珍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