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中透著的酸意很明顯,活像是一個抓住了妻子出軌的丈夫。
我覺得荒謬,也覺得好笑。
“我和陳熙去哪兒,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是發自內心的疑惑,並沒有挖苦的意思。
薑越被我噎住,右手自然地滑進褲兜,摸出一盒香煙和一個打火機。
他抽出一支煙來叼在嘴裏,動作嫻熟地點燃。
淡藍色的煙霧嫋嫋升起,又隨風逸散。飄到我這邊時,我難受得捂住了鼻子。
“你能不能少抽點兒煙?”我想起西子山上的偶遇,那時他身上的煙味和現在一樣濃。
薑越一直是抽煙的,這我知道,最初我在他的衣服上時常能聞到淡淡的煙草味。我倆在一起後,他就戒了煙,無論家裏、車上,都沒再見過香煙的影蹤。
沒想到時隔幾月,他竟故態複萌,甚至還比從前抽得更狠。
我不太懂。
他明明處在事業、愛情的巔峰期,過的是人人豔羨的生活,還能有什麼讓他煩心的事?
薑越吐出幾個煙圈,用與我剛才相同的語氣問我:“我抽不抽煙,和你有什麼關係?”
他微微歪著腦袋,似笑非笑的,整個人透著一股子痞氣。
他這樣漫不經心的態度,讓我有點兒惱火。
“確實沒什麼關係。”
我筆直地朝前走,薑越卻繞過車尾,抬手將我攔住。
“我有點渴,不請我上去喝杯茶?”他挑眉,語氣輕佻得像是一個紈絝。
“不好意思,我家裏沒有茶。”我擠出一個假笑,往旁邊跨了一步,避開他的手。
薑越身體一傾,輕而易舉地拉住了我的胳膊。
“沒有茶,喝點水也行。”他退而求其次。
我卻不想和他沒完沒了地糾纏,甩開他的手,不耐煩地問:“你到底想做什麼?”
薑越麵不改色,“就討杯水喝,喝完就走。”
“堂堂千行集團的總裁,還會缺這一杯水?”我不信這是他真正的目的。
薑越笑,仍不坦白。
“怎麼,連杯水都舍不得給我喝?”他問,“咱們倆好歹也在一起了那麼久……”
我聽不得他提從前,一提我心裏就堵得慌,恨不得扇他倆耳光。
“行,不就是一杯水嗎!”我賭氣一般地說完,領著薑越就上了樓。
薑越的拖鞋被我收到了鞋櫃的最底層,我換好鞋子沒理會他,他自己彎下腰找了半天,拿出來的時候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起來極高興——卻不知道在高興什麼。
“你坐一會兒,我去燒水。”我把薑越一個人扔在客廳,自己進了廚房。
我在家的時間不多,喝水的次數也不多,當初就沒買飲水機,常常一箱一箱地往家裏搬礦泉水。想喝熱水的時候,就用電水壺燒上半壺。
我接了水,按下開關,等電水壺自己燒。去到客廳,卻發現薑越不見了。
“薑越?”我叫。
沒人回應,主臥的門卻是半開著的——而我出門前都會把所有房間的門都關上。
我走過去,站在門口,又叫一聲:“薑越!”
幾乎是立刻,我聽到主臥的浴室裏傳出一陣衝水聲。一兩分鍾後,薑越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