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像被針紮一樣,尖銳的疼。
等到堵在胸口的那一口氣咽下去,我安慰他:“你的腳傷沒那麼嚴重。”
醫生說會跛,可那程度影響不到正常生活。
“而且,你可以找朋友陪你一起去。”
“你會陪我去嗎?”薑越問,語氣中隱隱有期待。
我猶豫了。
“薑越……”我正思考著怎麼拒絕才能把對他的傷害降到最小,忽然聽見他說:“你說過,我們可以做朋友的,不是嗎?”
——那一晚在醫院,我的確說過類似的話。
“……是。”我氣餒地應下,沒法再找理由拒絕他。
之後都是薑越提問,我來回答。
當他把所有關於我這一次旅行的問題問完,我倆就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尷尬。
我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到12點。
理智告訴我:必須睡覺了,否則早上起不來。
可還沒等我把“再見”說出口,他就出了聲:“對不起。”
我有點懵,“什麼?”
“上次那些話……我不是真心的。我隻是……太生氣了。”
我聽得出來,他是真的後悔。
而我那天的回應對他的刺激也不小。
算是扯平了。
“沒關係。”我說。
“謝謝。”薑越的話音裏帶了點笑意,“那……我不打擾你了,你早點睡。晚安。”
“晚安。”
我掛了電話,卻遲遲無法入睡。
我還是擔心他。
他恐怕也是睡不著的。
他離不了醫院,今年不能去給他媽媽過生日,會不會更加難過?
一整晚,我都是在這樣的擔憂中度過,臨近天亮才撐不住眯了一會兒。
處於半夢半醒之間時,定好的鬧鍾就響了。
我媽也在外麵敲門:“姚希!快起床!不然趕不上飛機了!”
我勉強撐開沉重的眼皮,慢慢吞吞地摸下床。
...
我們在機場大廳和楊叔叔會合。
他侄子把他送過來,幫他辦完了所有的手續,直到我們過了安檢才走。
走之前還千叮嚀萬囑咐:“叔,您上飛機的時候小心點兒,別跟人撞了。到了以後別亂跑,我朋友會去接您,您千萬記得開手機。”
“阿姨,姐姐。”他又給我媽和我賠笑,“我叔就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不麻煩!”我媽連忙擺手,“我們還得謝謝你叔和你呢,替我們省了不少事兒。”
楊叔叔一路都跟著我們,所以每次出行我們都可以蹭他侄子給他安排的車,不用自己打出租。
從這一點上來看,確實挺方便的。
我們坐的是頭等艙。
盡管全程就三個小時,但我媽畢竟上了年紀,我想讓她坐得舒適一點。
楊叔叔就更不用說——他那腿在經濟艙完全伸展不開,簡直就是受罪。
到達K市後,果然有人來接。
我剛坐上車,就接到瞿耀打來的電話。
“薑越不見了!”他語氣很急。
我一下也慌了:“怎麼回事?”
“我和言良早上過來看他,發現床上沒人。按理來說他腿上石膏沒拆,是下不了床的。我們給他打電話也沒人接,調了醫院監控發現他昨天晚上就出了醫院,不知道去了哪裏。”瞿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