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進度”到底是哪邊,我沒問,他們也都不跟我說。
瞿耀很快就走了,我問薑越:“昨天你們除了去複查,還做什麼了?”
我的態度很自然,就像是朋友間的閑聊。
“見了幾個朋友。”薑越回答得也很坦然。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說的是實話,隻是沒那麼詳盡而已。
“噢。”我便沒多追問。
...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扶著他在沙發上坐好,自己假裝被絆了一下,一個趔趄撲到了他的身上,剛好壓住了他那條傷腿。
薑越連忙扶住我,滿臉擔憂地問:“摔疼了嗎?”
半句不提他的腿。
我迅速爬起來,用全身的演技表現出我的慌張。
“我剛剛是不是壓到你的腿了?你的腿怎麼樣?疼不疼?骨頭有沒有裂開?”
我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他的腿,卻因為害怕弄傷他,半途又縮回來。
“要不然我叫救護車過來?送你去醫院看一看我比較放心。”
我作勢要拿出手機,薑越立刻製止了我。
“沒事。”他從我手裏把手機抽走,“你又不重。更何況,醫生說我恢複得很好,骨頭沒那麼容易裂開。”
他的聲音溫柔,嘴角噙著帶有撫慰作用的淺笑。
“不行不行。”我搖頭,強勢地說:“就算沒事,你也要去醫院拍個片,就當是讓我安心。”
薑越的笑頓時變得有點兒僵。
他輕蹙著眉頭,找著借口:“沒必要花這個錢,我的身體狀況,我自己最清楚。”
那可不是他最清楚了麼!
我在心中冷笑,麵上仍關切地說:“拍片的錢我出,怎麼說這都是我的錯。”
“真不用去。”薑越有點被我逼急了的意思,額頭上甚至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最後他摸著自己的肚子,生硬地轉移了話題:“我好餓,咱們趕緊吃飯吧。”
他傾身打開飯盒,用勺子舀著白米飯,大口地往嘴裏送,好像真的餓得不行了。
而在這個過程當中,他一眼都沒有看我——生怕被我看穿他的心虛。
我不再逗他——本來我也沒打算真的拆穿他,就隻是想讓他急一急,以報自己被他欺騙多時的仇。
...
幫薑越擦完了身子,我又忙裏忙外地給他鋪新的床單被罩。
昨天趁他不在,我把那一套拆下來洗了,還把被子掛陽台上曬了一天。
這會兒給他套被子的時候,撲鼻而來的都是陽光的味道。
薑越坐在一旁靜靜地看我,眼神炙熱而濃烈,讓我無法忽視。
半晌後,他忽的開了口:“姚希……”
“嗯?”我停下動作,略有些僵硬地轉動脖子看向他那邊,卻膽怯得不敢與他對視。
“如果……我的手腳都好了,賺的錢也跟以前同樣多,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薑越的聲音很輕,像是鼓起了全部勇氣以後的小心翼翼。
我的整個身體都因為他的這一句話而僵住。
我詫異地抬眼看他,他漆黑的眼裏藏著點點的希冀。
我的喉頭像被哽住,心裏亂成一團,什麼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