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祈佑稀裏糊塗地便跟著傅昱陽來了金陵,又稀裏糊塗地行了拜師禮,整個過程,他都是一種懵逼的狀態。
他都記不清從小到大爹娘給他換了多少個師父,沒有一個合他心意的,他自小天資聰穎,什麼東西拿過來隻要感興趣願意學,很快便能掌握通透,過目不忘的本事也遺傳了母親,三歲學文,四歲習武,五歲的時候教他的太傅就主動到家裏請辭說教不了他了,爹爹本以為是他調皮不肯受教,太傅說是真教不了他。
爹娘感慨他的天資,生怕他會成為第二個“傷仲永”,便也對他格外的嚴厲,言傳身教,沒有半點馬虎。
杜祈佑跟著傅昱陽來到書房,正式改口叫師父,恭領師父訓誨。
傅昱陽端坐在首位,臉色沉然道:“既然入得我門下,以後不僅要守傅家的規矩,也要守我的規矩。”
杜祈佑看到傅昱陽的冰山臉心裏就沒來由地打怵,見他微微一停頓,便知道是在等自己回話,忙應了聲是。
傅昱陽擺擺手,侍立在旁的傅從陽將抱在手中厚厚的一摞書簡交在杜祈佑手上,杜祈佑雙手接過,沉甸甸的書簡落在手心讓他的心都沉了下來,因為書簡上清晰地印著四個大字“傅家家規”。
傅昱陽看著杜祈佑苦哈哈的一張小臉,淡然道:“這是傅家家規,拿回去看,依你過目不忘的能耐,一晚上的時間,應該夠用吧。”
傅從陽在旁邊聽著直咧嘴,想當年他為了背家規可沒少吃苦,傅家規矩大,條條框框的規矩甚是難記,他用了足足旬日才在大師兄的淫威和板子雙重威脅下通過入門一關的,眼下居然隻給祈佑一晚上的時間,怎麼可能背的下來呢?
杜祈佑瞪大眼睛看著手中厚厚的書簡,一臉驚嚇地看著傅昱陽,“一晚上?看都看不完啊……”
傅昱陽冷冷道:“就一晚上,從陽明兒一早檢查,錯一條漏一條抽他一鞭,若是超過十條,過來稟我。”
傅從陽同情地看著杜祈佑求救的眼神,終究是忍不住求情道:“請老大寬限幾日吧,一晚上,沒可能啊。”
傅昱陽瞪他一眼,“在你當然沒可能,可對於一個天才神童來說,從來都沒有能不能,隻有想不想的區別。”
傅昱陽轉眸看向杜祈佑,唇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妨告訴你,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杜祈佑還一臉驚歎地看著師父,傅昱陽便起身往外走,清朗的聲音漸行漸遠地飄入杜祈佑的耳朵:“你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了,從今天開始,我希望你能把一天當成十天來過,因為我,會按這樣要求你的。”
杜祈佑看著手中的燙手山芋,欲哭無淚,巴巴地瞅著傅從陽,問道:“五師伯,我現在後悔拜師了,還來得及嗎?”
傅從陽笑了:“你說呢?上了賊船,可就下不去嘍。快回你屋裏去背吧,師伯給你準備夜宵去。”
杜祈佑感動得,“謝謝五師伯,您最好了。”
傅從陽寵溺地上前摸摸他的小腦袋,笑道:“你小子比你娘親會說話,加油,你師父早晚被你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