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 第四十七章:蠢動的首都(1 / 3)

罪 第四十七章:蠢動的首都

[蠢動的首都]

“居然又回來了。”

基德自言自語了一句。他開著羅賓的跑車行駛在首都OP的中央主幹道上,兩邊是繁華的不夜街市,天開始亮起來了,它們直接從昨夜來到了今天,開始又一輪喧囂。

疲憊的城市。基德想。這座城市在很多年前收容了他,直到一年之前他離開,但是基德對這裏沒什麼好感,他認為這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地方,虛假,做作,表麵平和安詳,底下暗流洶湧。

和這裏的虛偽比起來,天使之城那的罪惡是那麼的直白可愛。

不過不管多麼不討人喜歡,這裏還是首都,是首都就有著其他地方不能比擬的重要性。就好像你得了心髒病,但是心髒到底還是你的心髒,很重要很重要,沒有它沒法活。

基德現在回到了這顆心髒內部,因為現在他需要某些被眾人稱為城市病灶的家夥。

他把車停在一家名叫赤旗的劇院地下的停車場,然後從後門進到了裏麵。劇場一層是歌劇院,二層是娛樂大廳和餐飲服務,三層是電影院,四層往上就都是給某些有身份的人物偶爾留宿用的高級客房了。基德沒有乘電梯,從樓梯走上了二樓,直接走向靠裏麵的斯諾克大廳,他猜想那個人現在應該是在那裏的。幾個人和基德擦肩而過,都回頭看他,其中認識他的都露出驚訝的表情,看著他走進斯諾克大廳。

基德剛邁進大廳兩步,一隻球杆就朝他飛了過來,他伸手接住,看向扔球杆的人。

一個棕紅色頭發的男人半坐在球桌上,手裏的球杆搭在肩上,臉的上半部戴著黑色的麵具,雙眼處是鏤空的,視線銳利的看著門口的基德,不說話的用手指指他坐著的那張球桌,上麵的球已經擺好了。

“老規矩嗎,德雷克?”基德拿著球杆走到桌邊,德雷克從上麵跳下來,不言語的坐到了一邊去。基德笑笑,拿起桌邊的殼粉塊在球杆頭上摩擦了幾下,彎腰對準了白球。

X•德雷克是這家赤旗劇院的老板,他的規矩就是,到這裏找他的話,一定要先打一局斯諾克再說話。雖然有這個怪癖,但總的來說他算是個冷靜而頗有深度的人,以前也不是做這行的。

X•德雷克,比香克斯他們早一年進入非確定物終點站,但是他多留了一年,擔任教官助理,然後和香克斯那一批人同期退役,退役後經介紹直接進入首都防衛軍,後來在幾次邊境戰役中表現突出,短短幾年裏連續晉升,調回首都防衛軍之後,成為了最年輕的少將。但是13年前,他卻因為涉嫌參與武裝嘩變而被軍事法庭審判,最後被剝奪軍銜,並判處有期徒刑20年。

不過德雷克一天都沒有在監獄裏待過,相反,他大搖大擺的走出了軍事法庭,就在大家的眼皮地下大張旗鼓的建起了這家赤旗劇院,做起了生意,搖身一變成了富有的老板。

如果說一年前基德的案子被判成無罪釋放是辯護的奇跡,那麼德雷克的案子就是人脈的奇跡。當年在庭審階段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確定德雷克是逃不掉死刑了,但是偏偏到了最後,陪審團的量刑卻是有期徒刑,之後就好像沒發生任何事一樣的,眼看著他逍遙法外去了。

全是人脈積累出來的結果。軍事法庭陪審團共25人,20名軍官5名平民,其中13個和德雷克稱得上朋友,剩下的12個也都認識德雷克的朋友,這樣的陪審團會審出其他的結果才比較奇怪。

不過明白的人都知道,德雷克能在首都這麼逍遙,還有別的原因,一般人窺視不到的,更深的原因。

基德現在隻需要那個原因帶來的後果。

沒用上五分鍾,基德把桌上所有的球都打進了球袋裏,把球杆放在了桌上。遠處圍觀的幾個人稀拉拉的鼓著掌,小聲議論著基德的技術。

“很久沒打了吧,有點生疏了呢。”德雷克開口了,有人端來了兩大杯熱咖啡,放在了球桌上,大廳裏的人識趣的離開了,留他們兩個人單獨說話。

“沒什麼興趣。”基德說,端起一杯咖啡喝著。

“沒興趣就別打這麼好,”德雷克說,端起了另一杯來,“說吧,什麼事?”

“天使之城變成孤島了。”基德說。德雷克搖頭。

“我倒更覺得它比較像冰山,現在要撞過來了。”他說,喝一口濃醇的咖啡,滿意的抿著嘴。

“冰山可從來不會主動去撞什麼東西,從來都是別人撞向它。”基德說,德雷克深深的看他一眼。

“香克斯的狀況怎麼樣?”德雷克問。

“在警方的控製中,”基德回答,看著杯子裏的咖啡,“我從香波地出城的,巴基死了。”

“原來是真的……”德雷克輕歎一句,“巴基那個笨蛋,到底是把自己弄死了,可憐香克斯那麼照顧他了。”

“巴基把自己弄死了?”基德疑問,德雷克晃著杯子。

“我知道那小子,”他說道,“他不像香克斯那麼精明冷靜,而且仇恨天使之城……甚至可以說他從來沒有喜歡過什麼人,嗯,香克斯可以除外吧。他從來不會多考慮什麼,隻要可以達到目的,他就會瘋癲的賭一把,很顯然,這次他瘋過頭了,瘋到自己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用完就扔嗎?”基德冷笑,德雷克卻搖頭了。

“是用到死,”他說,基德蹙眉,“先是利用他對天使之城的仇恨,讓他打開門戶,把危險放進去,時候到了之後就殺了他,用他的死來控製香克斯。夠狠。”

“那麼從一開始他們要殺的就不是香克斯,而是巴基。”基德說,德雷克點點頭。

“香克斯現在還不能死,沒有他天使之城就亂了,對他們來說也是個麻煩事。所以香克斯要活著在他們的掌握中。”

基德哼笑一聲。

“難以想象香克斯會任由自己被控製。”他說,德雷克也笑了。

“我也難以想象,”他說,“要是之前還難說,不過現在巴基死了……也許香克斯能找回當年打天下時的銳氣吧。”

“是誰在攪這攤渾水,你有頭緒嗎?”基德問,放下了杯子。

“有。”德雷克簡潔的肯定,卻沒有了下文,基德等他說,德雷克喝光了杯中的已經微涼的咖啡,看向了基德。

“那個叫特拉法爾加的小孩怎麼樣了?”德雷克突然問起來,基德愣了愣。

怎麼回答,還好或者不好似乎都不合適。基德蹙著眉。

“問他幹什麼?”他問回去。

“因為攪渾水的人和他有關,”德雷克說道,“不僅和他有關,還和那個叫山治的孩子有關,也和你有關,尤斯塔斯•基德。”

德雷克說著,拍了一下自己的左肩頭。基德明白了。

“非確定物終點站。”基德從牙縫裏說出這個名字。

“GT已經不存在了,記住這一點,”德雷克低沉的說,“再往上想。”

基德沉默了,德雷克的眼神和他想到的答案都透著深暗的威脅,他感到某種不安,為此刻羅還留在天使之城裏。

“首都……”基德說到一半,德雷克打斷了他。

“我們知道就可以了。”德雷克平淡的說。

基德閉上了嘴,軍部兩個字沒說出來。

“現在能動員的有哪些力量?”過了一會兒基德問道。

“你準備做什麼?”德雷克問。

“回去救人。”基德明確的說,德雷克笑起來。

“你果然很精明啊,我還以為你會說阻止戰爭之類的話呢!”

“白癡才會做那種沒用的事,我看的開,既然得了重病,還是需要手術一下的好。”基德冷靜的說。

“不錯,”德雷克讚同,“那你準備救誰?”

“羅,”基德回答,又想了想,“……還有他想救的人。”

“很好,都是關鍵人物,”德雷克帶著諷刺說,“那麼明確的告訴你吧,我不會幫你任何忙的。”

基德眯著眼睛了德雷克一會兒,沒有就此說什麼,他清楚德雷克的意思:現在我不能出手,以後再說。

“對了,”基德想起來什麼,“你認識一個叫基拉的家夥嗎?”

“基拉?戴著個頭盔麵具的家夥嗎?”德雷克問,基德點頭。

“就是他。”

“軍部的人,”德雷克說道,基德心裏想著果然,“不過就他個人而言,還是可以信任的。”

“他的上司是誰?”基德接著問,德雷克想了想。

“戰國元帥。”

這個回答再次向基德強調了事態的嚴重性。

作為首都軍部總委會元帥,戰國是個出了名的好人,和他的名字不同,其實是個不好戰的人,不過萬一出手,是絕不留情的。至於他那個“佛之戰國”的名號,基德想不通是從哪裏得來的。不過不管怎麼樣,這個人站在幕後的話……

“你應該見見另一個人。”德雷克說,基德看向他。

“誰?”

德雷克吊起嘴角。

“說起來,你認識他兒子呢。”

朱洛基爾•米霍克向來起床很早,他從來沒有改變早年從軍養成的作息習慣,是寧可少睡也不肯晚起的。每天早上起來洗漱完畢的第一件事就是擦他心愛的黑刀,盡管他已經不怎麼用它了。他的這個習慣傳染給了在他身邊長大的卓洛,即使不用刀,也要每天保養,這是鐵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