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 第二章:經年(上)(1 / 3)

罰 第二章:經年(上)

[經年]

“2151年10月8日,天氣多雲,無戰役

今天,開戰一周年。

令人感覺很諷刺的是,運河兩岸今天都沒有半聲槍響,北岸這邊更是一片靜默,像約好了似的。我猜這是一種紀念,盡管我很想笑。就像我現在做的這件事一樣,令人想笑。

但是我還是要記,基德嘲笑說“沒想到你是個多愁善感的家夥”,讓他笑吧,我還是要記,就像當時我告訴基德的,我寫下的每一個字都將成為曆史,他那個白癡不會明白……不如說他不願意明白。基德也許是從死神那裏聽來了什麼吧,當他突然間穿著一身黑軍裝活著回到我的視野中,我就發現他改變了,他不再是之前那個充滿的戾氣的瘋狂警察,而是一個冷靜殘酷的戰士,他的暴戾沉澱了,變得更重了……這段還真他媽的多愁善感……(用力劃掉)

我們都改變了,雖然我不喜歡這種改變,就像不喜歡那套黑色的軍裝一樣,但是現在我穿著的這身灰色的迷彩我也不喜歡——它真的很難看,雖然基德說和我的眼睛挺相配,我隻能說他的審美還停留在上個世紀80年代,好了不說他了。

就像不能適應這身軍裝一樣,我也不能適應自己現在的狀態,總是不自覺的開始懷念以前的生活,我是一個法醫,一個不用認真工作的法醫,一個同樣不用認真工作的殺手……好吧,重點不在認真工作上,而是職務。軍醫和法醫和殺手的天壤之別就是,後兩者接觸的都是死人和將要死的人,而前者,要拯救將要死掉的人。在營部醫院裏還好說,好歹我算是能靜下心來——現在這是一件多麼奢侈的事情啊——但是在戰場上的時候,麵對一個傷員尤其是重傷員,我想的更多的不是怎麼救他,而是更想在他喉嚨上補一刀讓他結束這種痛苦。上一次作戰,有個家夥的整條右腿都被炸飛了,從胯部的斷處甚至能夠看到內髒……我沒有救他,把他交給了別的醫生,後來聽說他死了。他當然會死,我知道所以我沒管他,很抱歉,但是不要死在我這裏。

我是個習慣死亡的人,現在讓我全力以赴的去拒絕它,果然是很難的。不過波妮倒是令人刮目相看,她是個認真勤奮的姑娘,在學院的時候就是,現在她參軍做了軍醫還是那麼拚命,她的生還率僅次於我,而且不管什麼樣的傷員都會救,就算明知道會死的人,也一樣會救,我勸過她,她隻是不屑的白了我一眼……我無話可說,還有就是不時的感覺有些家夥老是找各種理由往她那裏跑是有別的企圖。

不管怎麼不適應,已經一年了,我也習慣了把別人從死亡線上拉回來,而不是像以前一樣推過去。基德那家夥的殲滅率和我這邊的生還率居然正比不下,真是混蛋!我們果然都變得很奇怪了。

卓洛卻似乎沒有。至少看上去沒有。

一年了,卓洛始終都不肯說出一年前的這個晚上在大橋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當他從昏迷中醒來,就開始拒絕一切問題,但是當我們問到開槍打他的是不是山治的時候,他終於回答了,他說不是,很肯定的。當時我站在床邊看著卓洛,卻隻有一種感覺——他在撒謊,那個在橋上打了他三槍的人不是別人,就是山治。然後卓洛就再也沒有提到過山治這個名字,再也沒有提到過他們之間的事,就好像不曾認識一樣。盡管那天我還是無意中看到了那張他放在枕頭下麵的照片,照片上的山治摟著他的脖子,做出要吻他的動作。

笑的好開心。

一年後的今天,我們對山治的了解僅僅剩下了兩張通緝令。

第一張通緝令被發布出來的時候我們都很驚訝,因為上麵就是山治的臉和姓名——那張臉簡直要笑死我了,真不知道這張照片他們是從那裏弄來的,大概是最不像山治的一張了,又蠢又凶惡——懸賞金額是7700萬貝利,罪名是叛國罪。和艾斯一樣。當時我以為是因為“theredknight事件”才被這樣懸賞的,因為毫無疑問theredknight就是shadow,這個shadow就是山治。但是後來才發現不是,theredknight有格外的一張通緝令,沒有照片,懸賞金額是個看著就很驚悚的數字:5億貝利。至於罪名那種東西是不需要的,大大方方的寫著:緝拿S級戰犯。